第6章

    秦臻一雙眼睛清清冷冷,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一雙眸子如雪落在地上凝成了冰色,只剔透的冰色,再無別的,沒有惱怒,沒有憤懣,不見任何情緒。

    謝之昂一愣,突然就被這個模樣的君緋色給鎮住了。

    秦臻見謝之昂盯着她看,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她脣瓣輕輕一抿,冷聲道。

    “君緋色,你算老幾,就憑你敢命令小爺?”

    謝之昂怒聲吼道,聲音老大,一雙桃花眼中也滿是火氣,好像他聲音越大,怒火越旺,就能掩飾住他剛纔的失態。

    秦臻不想跟他糾纏,什麼話沒說,只是擡腳想要繞過他進入樓內。

    謝之昂被秦臻這態度氣的頭頂冒煙,“君緋色,你竟敢無視小爺。”

    他道,然後伸出就去抓秦臻。

    秦臻目光一凝,下意識的擡手一揮,突然下一刻,衆人只覺得一股勁氣而過,然後謝之昂整個人飛了出去,轟的一聲砸在了飯桌上......

    衆人,“......!”

    秦臻,“......!”

    秦臻也很是莫名,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意的一揮手就將謝之昂給打飛了,此時她只覺得手掌心灼熱,下意識的擡起手,只瞧見掌心內一抹紅光一閃而過,依稀是一枚鳳凰的圖案。

    嗯?

    這鳳凰圖案怎的這般眼熟?

    秦臻一怔,腦海中有什麼閃過。

    這是......她生前佩戴的那枚鳳凰玉佩,孃親留給她的遺物,也是她死之前死死握住的東西,怎麼會以這種形式出現在她的手掌心裏?

    秦臻心口砰的一跳,這玉佩是有什麼祕密嗎?是這枚玉佩讓她死而復生,靈魂重生了嗎?

    正當秦臻滿心疑惑之時,一道鬼哭狼嚎的聲音頓時炸響。

    “啊啊啊啊......我的腰,我的腿,我的胳膊......嗷嗷嗷......”

    正是謝之昂。

    他是真的被摔蒙了,甚至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等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被澆了一頭一臉的湯湯水水。

    剛一動,渾身就跟散了架的似的,疼的他眼前發黑。

    “世子爺,你怎麼樣?小的扶您起來。”

    “世子爺......”

    謝之昂的兩個隨從也終於回過神來,忙的上前去扶謝之昂,結果纔剛碰上自家小主子,謝之昂就嗷嗷叫喚起來。

    “別碰,別碰......疼疼疼......”

    謝之昂躺在地上,那是碰哪兒哪兒疼。

    此時會英樓內衆人鴉雀無聲,默默嚥下口水,俱是一一臉驚懼的看着秦臻,心道這君家大小姐的武力值竟然這麼高,剛纔他們小聲議論,嘲弄她的時候,有沒有被聽到?

    “君緋色,你給我等着,你竟敢暗算我,這筆賬我跟你沒完,你等着,小爺非將你扒皮抽筋不可,啊啊,氣死我了!”

    謝之昂此時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他心中那個憤怒啊,火苗都衝上了頭頂,他竟然被君緋色這個好色成性,粗魯不堪的女人給一巴掌拍飛了?

    這成何體統?

    他的面子裏子都掉沒了。

    今個這事兒傳出去,他在京城世家圈還怎麼混?

    謝之昂氣的都想哭了,動還不能動,只剩下一張嘴能罵。

    於是整個會英樓內迴盪的都是謝之昂的叫罵聲。

    而秦臻,原本一掌將謝之昂拍飛,聽到他的慘叫聲,正想着上前去幫他查看一下傷勢,卻猛地聽到他的咒罵。

    扒皮抽筋。

    她的身軀猛地一僵,這四個字像是魔咒一般進入她的腦海,將她壓抑的憤恨和痛苦全部打開,因爲她受過比扒皮抽筋更殘酷的對待,屍骨無存!

    她擡起腳,一步一步的走向謝之昂,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扒皮抽筋?謝世子,我做了什麼錯事,你要將我扒皮抽筋?攔住我的是你,不讓我走的也是你,找茬辱罵我的仍然是你,我有主動挑釁過你一句嗎?沒有......那你憑什麼要將我扒皮抽筋?憑什麼?”

    秦臻一雙眼淬了冰一般,眼中的恨怒幾乎要溢出來。

    她做錯什麼了?所有人都這麼對她?

    謝之昂被秦臻此時這模樣驚住了,面前的君緋色一身緋衣,雙眼猩紅的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滿滿的恨怒,似乎下一刻那恨怒就要溢出來。

    “你,你想幹什麼?”

    謝之昂心裏咯噔一下,被秦臻這模樣嚇住了,說話都結巴了。

    秦臻一雙眼緊緊的盯着謝之昂,只覺得全身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從手掌心的開始散開,順着四肢百骸遊走,衝向丹田,一股冰冷暗黑的感覺衝上她的大腦,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擡起來,眼中冷意漸深,透出冰冷的殺氣。

    秦臻蹲下身,揪起沐之昂。

    謝之昂被秦臻這副狠絕和冰冷的模樣嚇的肝膽俱裂,嗷嗷叫喚出聲,“救命啊,堂哥......救命啊!君緋色瘋了,她要殺了我啊......”

    吼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就在此時,秦臻只覺得一股勁氣自身後爆射而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驀的回身,便對上一雙清冷如寒月一般的眼睛。

    這是......

    玄王蕭鳳棲。

    金色輪椅之上,他一襲青衣,清寒孤傲,因爲戴了面具,所以瞧不見容貌,只有薄薄的脣瓣露在外面,抿出無情的痕跡,他的眼睛掃過,目光深邃而幽靜,宛如寒潭,整個人氣質疏冷,帶着深沉和不可高攀的尊貴。

    “是玄王。”

    “玄王爺在竟然在這裏用膳。”

    終於有人回過神來,於是一樓二樓當即跪倒一片,“草民見過玄王爺。”

    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秦臻沒動,她站在原地,身軀筆直,手上還提着謝之昂。

    蕭鳳棲眸光冷如月,落在秦臻的身上,然後他開口,“起。”

    聲線清冽,如崑山玉碎,冷冽一片。

    呼啦啦,行禮的衆人都站起來,衆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喘,他們都不知道玄王竟然在二樓包廂內喫飯,天顏不敢褻瀆啊。

    “堂哥,嗚嗚嗚......救命啊,君緋色她瘋了,打傷我,還要殺了我,堂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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