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從袖口中拿出小鑷子和藥粉，放在桌子上，實際上是藉着袖子的掩飾從鳳凰玉中拿出來的。
秦臻抓着楚琉影的手，用小鑷子在他手心上細心的將瓷碎片往外夾。
楚琉影看着她冷豔的眉眼，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疼，不喜歡他，爲什麼還要對他這麼好，放任他自生自滅就算了，還管他受不受傷做什麼？
“不用你可憐我。”
楚琉影咬牙憋出一句。
秦臻動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楚琉影，“我爲什麼要可憐你？”
她問這話的時候還挺認真的，完全不像是開玩笑或者是安慰人的樣子，就聽她道，“可憐你覺得你父親不愛你？”
秦臻就這麼直白的問出來。
楚霸天身子都跟着一僵，楚琉影臉色更爲難看。
這是個禁忌話題。
雖然楚琉影剛纔因爲情緒失控說出了多少年的心聲，但是這會兒他不想提，心裏難受。
秦臻纔不去看他臉上什麼表情，只一心一意給他挑揀碎片，一邊說道，“楚琉影，我看你就是慣得，閒的沒事喜歡胡思亂想，杞人憂天。”
楚琉影頓時雙眼冒火，瞪向秦臻，憑什麼這麼說他。
“我認識你也沒有多長時間，也就不到半年，可你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性子？無法無天，囂張狂妄，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你的這份底氣是從哪裏來的？”
秦臻出聲問道。
“我自小性子就這樣。”
“若沒有父母親寵着，你敢這樣嗎？”
秦臻又道。
“我自小沒有孃親，父親對我頗爲嚴厲，我的少年枯燥而又乏味，除了琴棋書畫，就是詩詞歌賦，我要盡力做到最好，成爲父親眼中的驕傲，但我不管多麼努力，我父親從未誇獎過我，可我庶妹就不一樣，她什麼都不用學，偶爾彈一首曲子，背一首古詩，父親都會大加讚賞，賞她好多東西。”
她聲音好聽，猶如清泉穿石之音，莫名的讓人腦中海中浮現出畫面。
秦臻已經用鑷子將他手上的瓷片挑揀乾淨，便又給他往上灑藥粉。
“我一直以爲父親對我嚴厲，是因爲我是長女，對我寄予厚望，雖然我曾也羨慕庶妹與父親之間的那種親暱，但我只能更加努力，以便成爲父親的驕傲，你大概不信，從我記事起，我每個晚上睡覺最多不超過三個時辰，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看書學習了。”
秦臻一點一點給楚琉影的傷口撒藥粉。
這是秦臻不爲人知的過往，楚琉影是不知道的，聽的都有些入迷。
他在想，難怪她曾是大夏第一貴女，原來在不爲人知的地方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事瞭解多少，但我跟你說一下後續，後來我才知道，我並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我只不過是他用來掙門面的一個工具而已，他從未愛過我。”
秦臻道。
秦奎和秦紅霜這兩個人好像對她來說，已經很遙遠了。
如果不是今天楚琉影犯病，她想她也不會提出來。
楚琉影愣了愣，知道秦臻說的是她生前的事情。
“楚琉影，你的年少成長是怎麼樣的？”
秦臻突然問道。
楚琉影幾乎沒想，脫口而出道，“喫喝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