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亭那副畫是個油畫,畫中人是個少年,罕見的穿的很是現代,白T恤,黑色短褲,十分大衆的穿着,確實跟李秋常今天穿的一樣。

    少年站在碧藍碧藍的湖中央,不同與畫中其他景物的精細,許是畫家刻意爲之,他的眉目沒有做精細處理,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憂鬱,他正望着遠方,風輕輕吹起他的額發,顯得他遺世獨立般的孤獨。

    秦亭看着畫說道:“從一個畫家朋友手裏收的,他今天上午寫生時畫好的,景取的是學校的星光湖。”

    李秋常看了一眼畫的落款,只有一個容字。

    畫家,還姓容,李秋常倒是想起原書中男主團的又一個成員,把女主奉爲繆斯女神的溫柔掛大畫家。

    “您這位朋友不會是叫容潯吧?”

    “稀奇了,他都這麼有名了?”秦亭把畫掛了上去,又仔細看了看,“確實有點像你。”

    李秋常倒是沒想太多,他遞給秦亭一串鑰匙,“樓下大門的,房門是密碼鎖,密碼是……”

    “加個微信吧。密碼發給我,正好我也起草了一份合租協議,也發給你。”

    李秋常的微信名一早就讓他改回了本名,但頭像讓他換成了一隻流氓兔。

    秦亭掃過他微信,看過之後,便笑着說道:“跟你倒是有緣,李秋常。”

    原來不僅路見不平燒烤攤對打流氓的是他,路見不平鬧課堂懟G獨的也是他,連秦亭也不僅感慨,確實有緣。

    李秋常沒理會他這話中深意,光顧着把密碼發給了秦亭。發完了就找秦亭要合租協議。

    秦亭也發給了他,李秋常一看,不外乎秦亭的作息時間,也都沒有什麼自己忍受不了的點,就欣然同意了。

    “衛生間我們錯開時間用,健身房自便,老師,書房也給你用吧,我不用。”李秋常剛說完,就進了個電話,是李夏繁給他打來的,他按下了接聽鍵。

    李夏繁好不容易拿到手機很是亢奮,上來就是一句,“喂?李秋常還活着沒?”

    “臭弟弟怎麼和你哥說話!”李秋常比了個手勢示意秦亭可以開始整理,自己則去陽臺跟李夏繁打嘴炮。“你就說一句想我了有那麼難?哥哥我可想你了!”

    李夏繁心一軟,“我也是。”但仍舊嘴硬後補了一句:“只是家裏突然少個人我不習慣罷了!”

    透過落地窗,秦亭清楚的看到李秋常的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跟他在面前的驚弓之鳥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思忖着看完了李秋常打電話,李秋常一出來,他纔行動起來,開始着手整理自己的行李,好在東西並不多,收拾好了也就回房休息了。倆人就這麼各睡各的、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一縷耀眼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李秋常的臉上,他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忽然想起了什麼,刷的睜開了眼睛,拿過枕頭旁的手機,已經是8點10分了。

    李秋常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起來,第一天開學八點半的課啊!他慌忙地套上衣服,一開房門,秦亭正坐在餐桌前翹着二郎腿喝着咖啡看着報紙。

    李秋常都顧不上和老師sayhi,直接衝進了衛生間,囫圇的刷牙洗臉。洗漱完,他又一陣風似的回到臥室,翻出今天上課要用的書,拿了根筆就要出門了。

    秦亭不看報紙了,就一直盯着李秋常看,“你不喫早餐?”

    “來不及了啊啊啊!”李秋常穿好鞋,飛快的跑了出去。

    還好住的離學校是真的近,他是踩着點正好踏進了要上課的那間教室,也沒看清身邊的人是誰,一屁股坐在了空位上,氣喘吁吁。

    “你是被狼攆了麼?”身邊的趙清明問道。

    冤家路窄,李秋常是忘不了趙清明這張臉,他也不喘了,壓低了聲音就呵斥道:“死小子,原來我們還是一個班的啊?不是說學長麼?”

    趙清明的臉皮厚度也是可見一斑的,他聳肩道:“騙子肯定從頭到尾都在騙人的啦。沒想到我們一個班啊!緣,妙不可言!”

    “傻逼。”講臺上的老師已經朝他們的這個方向看過來,李秋常不再理會他,安心地聽起課來。

    李秋常認真聽講這件事,簡直就是個奇聞。平常裏他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坐在最後一排,找到個可以看到蘇微涼的位置,一節課眼睛都不轉的就瞅着蘇微涼。

    他現在的年級是大二,雖說課程還沒到最難的地步,但對於初來乍到的李秋常來說,老師所講授的知識還是比較晦澀難懂。

    尤其是老師是中英混着講,課上大屏幕放的表格也都是全英文的。專有名詞他是一個也看不懂,只得抄下來,準備回去一個個查好再複習一遍。

    李秋常一筆一劃地抄寫下來,不過他認真聽講這件事,簡直就是個奇聞。平常裏他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坐在最後一排,找到個可以看到蘇微涼的位置,一節課眼睛都不轉的就瞅着蘇微涼。

    他們過去的一年裏,在一起上課也就半年,剩下半年還上了網課。而且趙清明之前也是個上課只低頭玩手機的主,兩耳不聞班內事,一心只看小漫畫。是以他只知道蘇微涼有舔狗,但是都不知道蘇微涼舔狗是李秋常,而且就在他身邊。

    但周圍的同學知道李秋常原本的秉性啊,見他求知若渴的樣子都覺得不正常,都看着他和趙清明那一排,竊竊私語起來。

    趙清明低頭撿了一根筆,不經意間一扭頭,好幾雙眼睛正好撞進他的眼睛裏。

    他以爲大家都在看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啥也沒有啊,怎麼了呢。他向一個人投去詢問的眼神。

    那人指了指李秋常。

    趙清明扭過頭,手支在桌子上託着臉,好奇地看李秋常,李秋常神情專注認真,垂着眼記着筆記,眉目柔和,有種反覆琢磨出來的精緻感。

    他這一看就看了二十多分鐘,腦子也沒什麼齷齪想法。

    “左邊第四排的同學穿藍帽衫的同學,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趙清明繼續看。

    李秋常小聲提醒道:“別她媽看了,老師喊你呢死小子。”

    “啊?”趙清明慌了。

    老師又喊了一聲:“同學請你站起來回答問題!”

    趙清明手足無措的站起來,正準備認慫說自己實在不會,他撓撓頭,剛要開口,李秋常悄悄地把自己面前的書移到了他的面前,並用手指點了其中一行字,敲了敲示意他看。

    趙清明就低頭照着書讀出了那行字。

    老師上下打量他一眼,“你這一心二意的功夫練得不錯啊。回答正確,坐下吧。”

    “謝謝啊。”趙清明一落座,就對李秋常說道。

    什麼叫以德報怨,這就是以德報怨啊!趙清明對李秋常的愧疚之心在此刻油然而生。

    而李秋常卻用着濃濃的東北口音說道說:“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睛挖下來,擋摔炮踩。”

    氣勢太足,說的跟真事似的。趙清明立刻不敢看了,他在心中腹誹着:好好一個人怎麼長了張嘴呢。

    下課鈴一響,同學們都魚貫着出教室,李秋常也抱着書就要出門,江小滿從後排追了上來。

    “天哪,秋哥你有看到大家都在看你麼?”

    他們邊往外走,李秋常邊問道:“看我幹哈?”

    “你真的放棄蘇微涼了?”她擡起下巴示意李秋常去看前方。“你不生氣?”

    蘇微涼正和沈漸知一塊並行而走,臉上還掛着一抹淺淺的笑。

    李秋常簡直覺得謝天謝地,女主不來搞他,去搞男主團多好的一件事啊。

    “挺好的。”

    蘇微涼似乎是聽到了李秋常的聲音,拉着沈漸知加快了腳步。

    江小滿又追問道:“你不心碎麼?”

    “心碎,誰在心碎啊?”剛出了教室門,趙清明就追了上來,走到李秋常身邊,他是越想越愧疚,想要彌補一下,“你心碎了?”

    “滾遠點。”

    趙清明狗皮膏藥似的繼續說:“哎呀,大家都是同學,不要這樣嘛!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今晚我請你喝酒吧。有個酒館新開業的!”

    “這個就是給我代寫作業,讓我掛了三科那位。”李秋常向一頭霧水的江小滿解釋道。

    “江姐替我說說話唄,我有心賠罪!”

    江小滿因爲之前隨即分配小組成員做作業跟他一組,算是認識趙清明,知道他人不壞,見他主動和李秋常結交,尋思李秋常平時也獨來獨往的多個朋友也沒壞處,就也給趙清明做了僚機。

    “秋哥,這麼大的仇,你得喝他一頓。”

    “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李秋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書,“我那課上的英語名詞還沒翻譯完呢!”

    “交給我吧哥哥,我英語好!”

    江小滿也附和道:“是的,全班除了沈漸知就他英語可以無壓力地和外國人對話。”

    趙清明幾乎是磨了李秋常一路,好話說盡,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李秋常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最後也就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約的是晚上八點,學校旁邊的花錦酒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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