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飯，便問起她將軍府的事情。
“怎麼，有人找你了？”楊豔反問道。
袁戰道：“是暗衛的頭兒，讓我勸你……”
楊豔哼了一聲，臉上殺機涌現。
袁戰嚇了一跳，連忙勸道：“暗衛的力量不容小覷，千萬大意不得。”
在報仇一事兒上，楊豔是聽不得任何勸的，聞言道：“這是我的家事，決無更改，你……不要管了。”
袁戰知道勸不動，想了想，便道：“其實報仇未必就非得手刃親仇，也可以講究一些謀略的，比如說賈后與汝陽王的關係，還有汝陽王與楚王，楚王與賈后，相互之間又有誰是真正坦誠相待的，只要善加利用，不但能達成目的，還能事半功倍。”
說完就回了自己房間，讓她自己好好琢磨。
第二天一早，袁戰去校尉府報到，臨走的時候囑咐嬋玉照料楊豔，儘量少讓她出去，嬋玉都一一答應。
來到校尉府，正好看到何平三人在收拾工具，說是出了命案，大家都要去。
曹順看到他酸溜溜的說：“你小子就是有福氣，知道躲在家裏享清閒，這三天，可把我們的腿都跑斷了，前前後後收拾了十多個現場，要了老命了……”
袁戰驚訝的說：“這麼多，怎麼都安排到我們組來了，程大人不知道我們人手不夠嗎。”
何平道：“他也沒辦法，各組都在忙，快磨不開馬了……”
大家一邊說着，一邊跟着差役出了府衙，往命案現場趕去。
距離宰相府不遠，一條稍偏僻的巷子裏，躺着一大一小兩具屍體。
兩名死者的表情非常相似，都是生前受到過驚嚇，破膽而亡。
何平點着了鎮靈符，把符水灑在兩具屍體上，等了一會兒沒有變化，這纔開始驗屍。
很奇怪，死者除了臉上表情有些恐怖之外，身上沒有外傷，像是無疾而終。
何平是老手，知道越是這種情況才越說明事態嚴重，有很大的機率牽扯到非人兇殺。
自打上次喝過酒，曹順不再像以前那麼擠兌了，見袁戰在一旁蹲着，就補充道：“這種死法的，都已經七八例了，來了也是白來，根本沒有線索可尋。”
袁戰心中一動，擡手按了按眉心，九幽瞳術施展開，凝神一看，果然沒有發現死者的鬼魂。
是自己走了，還是被人給剝離了，比如厲鬼吞食。
何平忽然驚呼了一聲，叫道：“終於找到了。快來看，死亡原因在這裏了。”
三人連忙圍上去。
何平指着年少的那名死者的額頭，髮際線下，有一個不是很清晰的牙印。
再看另外一名年長的死者，也在髮際線下找到一個牙印。
這說明，他們兩人是被人或者厲鬼噬咬而死，至於是不是吸食了魂魄，還得用特殊法門才能查看。
在捕快的監督下，何平在卷宗上詳細記錄他的發現，然後吩咐袁戰宋魁收屍。
把屍體搬到車上，袁戰悄悄在心裏禱告了一番，果然沒有出現功德林接引鬼魂的事實，鬼魂已經不在了。
在回衙的路上，一匹快馬從後面追上來，跟捕快討價還價了半天，引着他們又去了另外一個兇殺現場。
從現場留下的痕跡判斷，是父母二人先發生了異常，不知爲了何事相互撕打致死，中間殃及到了祖父母，最後又親手殺死兩個孩子，現場慘不忍睹。
袁戰照例用九幽瞳術查看，六名死者的鬼魂又都不見了。
何平有了先見之明，上去就先查看了死者的額頭，果然在髮際線周圍找到被牙齒噬咬的痕跡。
“我說劉捕快，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確實有鬼怪在京城作亂，你應該立即上報大人，請暗衛出手協查了。”
何平一邊記錄，一邊提出自己的建議。
劉捕快是個老人兒，幹了快一輩子了，聞言沒好氣的說：“你們以爲沒報過嗎？早就報了，可是上面沒動靜，我們有什麼辦法。”
袁戰問：“總共有多少起了？”
劉捕快想了想，道：“不算上相府的，也得四五十起了。”
袁戰試探着問：“是不是相府的惡鬼跑出來了？”
劉捕快哼了一聲，道：“那誰知道，又沒有人抓到過。”
中午回衙門交了差，喫過飯，下午又跑了兩個現場，一直忙到掌燈時分，今天的差事纔算勉強完結了。
袁戰從衙門裏出來，沒有立刻回家，轉道去了宰相府，借夜幕掩護，悄悄潛入進去。
他是來尋找厲鬼的。
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有這麼多無辜的人被害，袁戰不能坐視不理了。
況且收伏了厲鬼，他也是有獎勵的，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宰相府裏陰森森的，總有一種窒息的恐怖感覺襲攏在心頭，令人望而卻步。
偌大的後花園裏挖了一個大坑，官兵把所有的屍體都集中到坑裏，用土掩埋，最後堆出一個千人冢的大墳。
所以，這裏也正是相府裏陰氣最重的地方，別說是黑夜了，就算白天也鮮有人敢來。
袁戰匿蹤潛行，慢慢來到花園邊上，在幾株花樹下面坐下，耐心等待。
之所以這麼早過來，就是考慮到鬼怪出沒的時間一般在子醜之交，他先人一步，到時能夠抓個現行。
等待的時間是比較熬人的，好在他可以念念清涼普善心經，修行等候兩不耽誤。
亥時剛過，袁戰就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響，幾乎是踩着他的腳印走來這裏的，於是摒住氣息，透過花葉向聲音來源處望去。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走進他的視野，兩邊一逡巡後，鑽進旁邊樹叢裏面，隱藏了起來。
是人，目的跟他一樣的。
袁戰感到很興奮，竟然有人跟他想到一處去了。
這樣也好，待會厲鬼出現了，如果實力太強大，又多了個幫手。
又過了半個時辰，將近子時的時候，從花園的另一面又響起了一個走路聲。
咦，又來了一個人。
不過，這個走路的聲音很不一般，像是根本就沒打算隱藏行跡一樣，雖然聽起來還是很輕，但稍加留心的人就能聽得到。
袁戰不由眯起了雙眼。
厲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