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療效不錯的消炎藥,安然傷口的恢復速度比料想的要好很多。

    除了擡胳膊有點不舒服之外,其它倒還好。蓉蓉說應該是治療太晚,傷口表面是癒合了,內裏應該是還在紅腫流膿。

    安然本來就不是什麼矯情的人,這傷口對她來說當然更是小菜一碟。

    安宇應之前的約定,要送趙梓風回家。

    街上的喪屍在一個星期的沉澱下,不減反增。

    從超市來來往往的喪屍中就能看出來。而且這些喪屍在的移動速度普遍比常人要快,普通人想要在喪屍口下逃走,無疑是天方夜譚。

    安然不放心他們兩個,仗着自己佼好的身手,極力堅持才能跟着這兩個人一同出來。

    出來前,蓉蓉給他們三個人裝了一書包的用品,喫的,喝的,用的,把超市裏能派上用場的基本都裝了進去。

    出來是出來了,可是被人當做廢物一樣照顧,安然還是很不開心的。“安然姐,你小心一點,走這邊,比較穩。”

    因着不能再馬路上橫衝直撞,安宇只能另闢蹊徑,陸地不行他就走樓頂。幸虧市區中房子和房子都是挨着的,要不然還沒等送回趙梓風兩人就摔死了。

    安宇和安然兩姐弟之前受過訓練,不管是爬牆頭還是翻窗戶都是一氣呵成,每次都只剩趙梓風一人壁虎一樣趴在牆上,伸着手艱難的求助。

    安然每次看到都會憋笑,多虧了趙梓風,在這一個星期的大起大落之後,還能保持這麼愉快的心情。

    “你別管我,看好你的路。”

    安然躲過男生伸過來的手,利落的翻窗過到另一棟樓的陽臺。

    趙梓風微微一笑,也不覺着尷尬。安然是他早就知道的,是一個不做作的獨立女孩兒,他很欣賞安然。

    安然受不了他對人三分笑的脾氣,全身洋溢着老實好欺負的氣息:“走了,傻笑什麼。”

    三人幾乎是爬上爬下爬了三個小時,才爬到離超市大概三公里的地方,前面是市區的古鎮街道,在H市沒有爆發動亂之前可以說是H市最有名的地方了。

    看着腳下踩的青黑色瓦片,向上彎起的屋檐上也泛着點點紅光,與街道中滿香紅色的景緻倒也相稱。

    忽視掉街道上以蹣跚怪異的姿態行走的喪屍,這個古鎮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安然,過來,別發愣。”

    安然回過神,趕忙跑到安宇所在的窗口,藉着他伸出來的手翻進窗中。

    “小心!”安然目光撇到安宇身後,因爲剛纔屋內較黑暗,本來以爲是趙梓風站在那裏。進來後才發現是一個披着長髮的女人。

    她站在那裏,如死屍一樣,巍然不動,只是睜着眼睛注視三人。

    女人臉上青筋爆顯,暗白的瞳孔證明她已經被喪屍化了,只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像喪屍一樣擁有野獸的狂躁,就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

    安然有些奇怪,忍不住上前查看,卻發現女人的胳膊處空空蕩蕩的,脖子上,也拴着一指粗的鐵鏈,女人的嘴不受控的張張合合分泌着暗黃粘稠的液體。

    安然一陣反胃:“這是……什麼仇什麼怨,把她困在這裏。”

    “這應該是養在這裏的。”安宇從安然身後走過來,蹲下摸了摸地上殘存的液體,站起身:“這是鮮血,分辨不出是人的,還是動物的,反正是不屬於喪屍該有的純紅色鮮血。”

    “養在這裏?怎麼可能?誰這麼變態!”因爲害怕早早躲到一旁的趙梓風驚慌的開口。

    安宇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他也只是猜測而已。

    “安宇哥,我們還是不要待在這個地方了,走吧。”

    安然非常同意的點點頭,拉着安宇的胳膊就走,還是快點走吧,她可不想別養喪屍的變態看到。

    再往前走,就沒有排列緊密的住所了,三人只能穿過街上肆意橫行的喪屍,好在這些喪屍並沒有集羣意識,一直都是緩慢獨行。

    找準喪屍的盲點位置,三人潛伏在一衆車輛中間,這些車輛在馬路上,汽車的前蓋被撞的七零八落,好一點的也是前蓋內陷,車尾燈已經爆裂。

    僅憑這些報廢的車輛,安然就能想到,危難來臨的時候人們恐慌的異樣。

    這一路上要比想象中過的平穩,期間也有幾個喪屍呲牙咧嘴朝他們跑過來,不過都被安宇放倒了,趙梓風被吩咐拿着水果刀刺向倒地喪屍的頭部,防止他們再次站起偷襲。

    趙梓風緊緊握着水果刀,汗毛豎起,躊躇着不敢上前,眼見地上的喪屍又一次撐着地面向他低吼,作勢站起,趙梓風才大喊一聲,手中的水果刀直直插進喪屍堅硬的腦殼當中。

    噗的一聲,隨着刀的插入,乳白色的腦漿緩緩順着傷口流出,混雜着紅色,喪屍的口中也逐漸流出黑綠色的液體,帶着濃重的腥臭味兒。

    趙梓風受不了趕忙跑到一個角落裏乾嘔,爲了防止自己聲響過大,手緊緊的捂住嘴巴。

    安然有心安撫他,奈何自己也是一樣的狀態,正好有一個喪屍揮着破爛的右臂向她走過來,往常還留有三分勁的安然毫不留情的飛身旋轉,右腿狠狠的踢上喪屍的腦袋。

    喪屍就地而滾,撞向路邊的警示柱,一聲悶響,安然趕快扭過身不敢再看。

    記得在有一次在高中因爲老師要求每個學生都要做完一套數學卷子才能回家,儘管安然做的再快也趕不上冬天太陽下落的速度。

    那天晚上飄着雪花,街上行人匆匆而過,有一個大概身高一米八體重甚爲壯碩的醉漢一路尾隨她。

    新聞上醉漢強姦少女的新聞早就已經不新鮮了,安然心裏很是害怕,可街上已無一人,儘管害怕,安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等那個醉漢撲過來的時候,安然也是像今天這樣飛身回踢,因爲害怕並沒有控制力度,男人撞到一旁的牆壁上暈了過去。

    更別說站在這個身材纖瘦的喪屍了,想必不會撞的太輕。

    她這一身好身手多半是拜小時候那位教官叔叔所賜,在別的小朋友練馬步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哼哧哼哧打沙袋了,等小朋友們開始打沙袋的時候,她就又開始啪嗒啪嗒打假人,等小朋友又開始打假人的時候,她的對打對象就已經變成了教官。

    所以,放眼當時的孤兒院,除了像變態一樣的安宇,還有一名變態一樣的小哥,她的身手還是很值得稱讚的。

    直到後來,她才真正的從心裏感謝黑臉教官叔叔對她的特殊照顧,能讓她在喪屍橫行的世界裏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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