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大叔不給安然拒絕的時間,當然,此時此刻,被束縛的安然也確實做不出來什麼太大的動作。

    只能和屠宰場的案板上待宰的小豬一樣,淒厲的嘶吼。

    禿頭大叔並沒有有太多的表情,面對安然的嘴裏混亂不清的謾罵也沒有什麼感覺,一副寵辱不驚的高冷樣子。

    等到安然掙扎折騰的沒有力氣了,大叔纔好心開口勸導:“小丫頭,你就不要掙扎了。”中年大叔將手中的藥劑向上推了推,將針管中的空氣完全排出。彎下腰,手伸向安然胳膊上的絲巾:“你說你,怎麼你的審美這個樣子?這個絲巾的顏色這麼醜,還不趕緊扔了,竟然還帶在手上。”

    面對大叔的吐槽,安然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剛纔被吊起來的心也因爲大叔這幾句話緩緩放下。他應該不會要了她的命吧。

    “這…這是!”

    大叔驚訝的聲音就在身邊傳來,安然這纔想起來,自己絲巾下藏着的祕密。

    “這是我的紋身,好看吧!”安然趕忙開口解釋,說着,還裝作很得意的樣子向大叔扭了扭胳膊。

    大叔狐疑的目光差點讓安然的裝模作樣崩潰掉,可還是在最後一刻收了回去。

    奇怪的是,大叔並沒有急着將手中的藥劑給安然注射到胳膊上,像是猶豫了好長一會兒之後,將絲巾又重新綁回去。

    安然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又見大叔直接扭身返回自己拿藥劑時的桌子,在上方的儲物櫃裏又抽出一支新的空針管後又返回安然身邊。

    “閉眼睛,不許睜開!”這時的大叔已經換上一副嚴厲的態度,衝着安然厲呵一聲。

    安然趕忙應聲而閉眼,偷偷的裂開一條小縫,偷偷看着中年大叔的動作。

    見他用空針在自己的右胳膊上一紮,刺痛的感覺傳來,安然還沒等着哎呦一聲呢,針就已經撤了。

    中年大叔眼皮微微一擡,正好對上安然微眯着的眼,手裏剛抽出來的針一下子就朝着安然的眼睛而來。

    安然本能的扭頭緊閉雙眼,沒有想象中的感覺,反倒是聽見一陣笑聲:“這才叫閉眼,小丫頭,有的時候,耍小聰明會要了你的命!”

    安然閉着眼沒敢吭聲,趕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因爲大叔似威脅似教導的一句話心臟撲通撲通亂響。

    禿頭大叔低咳了兩聲,將什麼東西扔進了塑料袋裏:“進來吧!”

    高聲招呼了一句,金屬門響了又響,周圍突然變得嘈雜,安然感覺到有人將自己的右胳膊擡起,左扭右扭的觀察了一番後,自己的手腕和腳腕上拴着的東西都被撤了下去,冰涼的金屬感被一次性手套的光滑代替,一瞬間的失重,安然知道自己是被什麼人擡了起來,又放了下去。

    輪子在地板上走過轉動聲,一直在提醒安然自己正在移動中。

    安然不敢睜眼,只能隨着他們的動作像木偶一樣被擺佈。被放到另一張牀上,安然被這幾個人就推走了。

    應該是過了一道低低的門檻,牀咯噔一下,接着就是開門的聲音。嘶吼聲,嚎叫聲一霎那都衝進了耳朵,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這個聲音,安然怎麼會分辨不出來呢。

    大概一分鐘的時間,安然就停了下來,周圍的人低聲交談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手裏卻突然被塞進來一個東西,安然沒有聲張,閉着眼睛繼續裝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安然睜開了眼,自己的手腳又得到了自由,仔細向周圍看了一眼,沒有監控。

    末日的到來,所有的電力設施形同虛設,在酒店時多虧了酒店的備用發電系統才保證安然等人不可多得的休閒生活。

    這裏就更別提了,高級的度假村更是有一套獨立的發電系統。

    可是儘管這樣,除了基本的用電之外,能額外供起的也只有這個房間外面走廊上的監控。

    至於房間裏的,安然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紅色的光點,這下,安然才鬆了鬆手腳坐了起來。

    周圍的嘶吼聲不斷減小,想來沒有活人的吸引,謝謝喪屍也沒有什麼嘶吼的餘地了。

    被關在這一羣喪屍中間,安然竟然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

    與其面對活生生的人,還不如面對這些只會喫人的怪物。

    佛說人有七竅玲瓏心,而這些喪屍,終究只是一個貪字就能貫穿始終。

    沒了看守的人,打量周圍的眼神就逐漸放縱了起來,這裏的構造有些像電視裏的監獄,一人小獨間,房間的角落裏有一個被木板隔離出來的地方,還有一邊牆上高高的,佈置的稠密到只能伸出一根胳膊的鐵柵欄。不過,和監獄不同的是,這裏鐵門的一旁不是白色的牆壁,而是玻璃。

    能夠清楚的看到對面牢籠裏跟她差不多年紀的一個女人。

    不,或許不能稱她是女人了,劇烈起伏的胸膛和不斷抽搐的手腳,還有長髮掩蓋住的口中發出的低吼,這已經是一隻喪屍了。

    安然摸了摸腰間,匕首還在,這裏的人並沒有對她進行太多的檢查。安然將匕首抽出來,從門縫中伸出去,刀刃正好能夠穿出去,而反射出來的光線正好能讓安然從一旁的玻璃處將整個走廊看的清清楚楚。

    也正好可以藉助銀白色的刀刃反射出來的影子判斷現在的位置和周圍的大致情況。

    這裏應該就是那一天喪屍聲音傳來的樓層,本來是壓抑着好奇心沒有去看,現在可倒好,直接親身體驗,親自探索了。

    確定好周圍沒什麼太過奇怪的東西,安然收回了匕首。

    將剛剛一直攥在手心裏的紙條打開,剛剛閉着眼睛,根本無法分辨這個紙條是誰塞到她手裏的。

    現在在這個叫天天不應的牢籠裏,也想不出來任何能逃出去的辦法。

    心裏一邊打着小九九,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打開紙條,上面只有四個字:順從安排。

    安然看完後將紙條撕碎,扔在房間一角被小木板隔離出來的馬桶裏,用水衝下。

    順從安排?這是什麼意思?

    從這四個字裏,安然根本毫無頭緒,也分辨不出來這人是好是壞。

    “可是……”

    再次打量了一遍這空蕩蕩的房間和對面還在抽搐的喪屍,“我也只能順從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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