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衛家屬 >第 202 章 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遙望遠處山坳,鴉羣撲騰着翅膀,發出“呱呱呱”難聽嘶啞的怪叫聲,以羣魔亂舞的姿態,驚慌失措地從蘇木頭頂呼嘯而過。

    蘇木連忙藏頭捂臉,生怕這些扁毛畜生不講究衛生,一邊飛一邊拉,累及自己的一頭青絲遭了殃。

    鴉羣飛過後沒多久,山上就出現了兩道人影。遠遠望去,身量不高,走路搖搖晃晃的,估計是他們腰側懸掛的刀太長了,影響了他們走路。

    兩人嘰裏呱啦放聲交談着,因爲山頂人跡罕至,又是大晚上,沒人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觀景賞月,所以兩人說話聲音不小。

    當然,他們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以爲沒人能聽懂他們說的鬼話。

    因爲他們說的是東瀛話。

    偏偏老天瞅這兩個小鬼子不順眼,安排了聽得懂日語的蘇木正好在山頂。

    所以,蘇木想聽不到都難。

    “哇,剛纔那個花姑娘可真帶勁!”

    五短身材,手上領着包裹的矮冬瓜倭寇一邊□□,一邊讚道。邊說還邊發出“嘖嘖嘖”的讚美聲,彷彿吃了什麼珍饈佳餚,在那回味無窮。

    “呦西,要不是武藤君約我們在這裏匯合,我還真想再來一發。哈哈哈哈哈!”另外一人同樣噁心猥瑣,不要臉地附和着,腰間掛着一個包裹,看樣子東西沒少帶。

    蘇木不是無知少女,光憑兩人這幾句話,她就知道附近肯定有年輕女子遭了他們的毒手,被他們兩個給糟蹋了。

    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見到自己的同胞慘遭毒手,讓她裝作視若無睹,她可做不到。

    蘇木向來是行動派,做事不喜思前慮後,畏首畏尾。眼下,自己一身黑衣,勁裝結束,摸了摸身側父親大人親手給她打造的繡春刀,一時間竟隱隱生出“繡春在手,天下我有”的錯覺來。

    藉着月光,環視四周,觀察好周邊地形,蘇木沒有猶豫,拎着刀,跳了出來。

    “嗨,莫西莫西!”

    蘇木久不說日語,發音不太準。所幸,東瀛人彼此之間說話也是有口音的,像東京人就經常嘲笑大阪人的說話口音。所以,只要聽得懂,差不多就行了。

    五短身材瞪着芝麻綠豆眼,驚訝地看着眼前清俊秀逸的少年,半晌,嚥了下口水,喃喃道:“你是哪位?”

    蘇木睜着眼睛說瞎話,謊話隨口而來:“武藤君讓我來通知你們,他有事要耽擱一會,隨後就到。”

    深怕對方疑心重,盤問自己,蘇木又先發制人,開始叨叨叨忽悠模式。

    “哎呦,你們此番收穫不小嘛!怎麼?遇到肥羊了?!”

    見有人問起他們的“豐功偉績”,兩個小鬼子死到臨頭猶不自知,莫名驕傲,齊齊發出□□聲,開始跟蘇木交流總結經驗。

    那個姑娘身材如何如何?叫聲如何如何?

    兩人說的眉飛色舞,過於投入,沒有察覺眼前俊逸少年的眼中,隱藏的殺氣越發濃重。

    小心翼翼地將兩人誘到崖邊,蘇木看了眼筆直陡峭的懸崖,甚是滿意。雖然高度不夠,摔下去達不到粉身碎骨的效果,但砍成重傷扔下去喂畜生,應該夠了。

    假裝尋路,蘇木繞到兩人身後,說翻臉就翻臉,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罵道:“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滾你奶奶的,回老家去吧!”

    兩個倭寇文化水平太低,勉強能聽懂一些中文,蘇木這突如其來地兩句話,他們還在分辨這是中文還是東瀛哪處的方言,蘇木已經身隨影動。

    寒光凜冽的繡春刀破空而至,兩人不敵,倉促地連退兩步,緊接着就是駭然驚悚,短暫的失神過後,兩人一邊發出“八嘎呀路”的怪叫聲,一邊抽出一人高的武士刀,想要跟蘇木一決高下,決一死戰。

    可蘇木早已算好地形,以快打快,一刀接一刀,刀刀只攻不守。迫於如此凌厲的攻勢,兩人只能一退再退,眼見着後面就是懸崖,兩人暗道不好,然而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蘇木突然發力,持刀猛劈數刀,砍傷兩人後,又狠狠飛起兩腳,將兩個王八蛋踢下了懸崖。

    隨着一道長而淒厲的慘叫聲,蘇木站在懸崖邊,踮着腳,眯眼遠眺,看着兩人掉下去後,猶如破布一般,沒多久就撞上了山壁,然後就跟扔出去的水漂似的,一彈一彈,漸漸遠去……

    “這……摔下去應該差不多了吧。”蘇木收起繡春刀,喃喃自語。

    過了半晌,忽然想起自己也曾這麼摔下懸崖過,雖然傷得很重,可藉着隨身攜帶的匕首和那神憎鬼厭的狗屎運,居然沒死,還活了下來。

    “不行,保險起見,得下去看看。說不得,還得補上兩刀。某人說的,做事要有始有終。”蘇木簡單收拾了一下,沿着陡峭的山道,慢慢摸了下去。

    與此同時,懸崖下,枯藤老樹旁,蘇木口中的某人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就驚怵地看見頭頂掉下來兩大坨……

    “我靠,什麼玩意!搞什麼?”

    某人猝不防及,受驚過度,一時不察,一改以往冷冷清清波瀾不驚的形象,大聲喊了出來。

    一旁的成不思見多識廣,反應挺快,一個快步搶到他的身前,順勢抽着鋒利無比的繡春刀,想都沒想,揮了過去。

    “啊!!”

    叫聲極爲慘烈,鮮血四處飛濺,幸虧成不思擋在了前面,某人安然無恙,沒有被濺一頭一臉的“狗”血。

    “大人,是個倭寇!”

    倭寇的身高在那呢,隨身攜帶的武士刀又醒目,成不思只瞟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身份,摸了摸他的鼻息,搖了搖頭。

    “可惜死了!”

    那還不是被你砍死的?!

    陸言拙稍顯不滿,輕輕瞪了過去。

    這貨摔下來反正也快死了,死前問出點東西也是好的嘛,這叫死得其所。哪像現在,跟個死狗一樣,兩腳一蹬,往地上一躺,血肉模糊的一攤。

    什麼價值都沒了!

    成不思自知自己反應過度,略感心虛。陸言拙也是爲了他好,他們下來就是找成不散下落的,而成不散又有很大的概率是遇上了東瀛人,所以一個活的東瀛人當然比死的有價值多了。

    “大人,大人!這裏,這裏還有一具!哦,不對,是一個。”成不思一激動,差點把掉下來的另一個垂死掙扎苟延殘喘的倭寇直接當死人了。

    陸言拙聞聲而至,山上掉下來的另一個東瀛人肚子上被砍了一刀,長至十幾公分,雖然不深,但他從懸崖上掉下來,受傷可不輕。

    眼見他出氣多,進氣少,陸言拙上前,掏出金針,先封了他周身幾個大穴,讓他吊着一口氣。

    “你怎麼下來的?是被誰砍傷的?”

    看傷勢,應該是刀傷,陸言拙低頭,忽然想起一人,然後瞬間變臉,一下子兇狠地扼住了對方的喉頭,殺氣騰騰道:“你們是不是跟一個姑……一個少年動手了?”

    倒黴的東瀛人本以爲得救了,哪知道對方腦子不太好,屬狗的,翻臉不認人。他懂一些漢語,深怕對方發狂,再一用力把自己捏死了,趕忙說道:“我是……是被一個少年打下來的,不過他說的是東瀛話,應該是我們自己人……”

    話音剛落,一個脆生生宛若銀鈴的聲音適時響起:“嘖嘖嘖,誰跟你們是自己人啊,臉真大!”

    陸言拙擡頭,驚喜地看見某個少年,順着懸崖邊的險峻山道,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

    “大人,大人!”看見陸言拙,蘇木頓時笑顏逐開,興高采烈地跟他打着招呼。她是挺高興的,那死了快七八分的東瀛人卻快哭出來了。

    特麼,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見蘇木安然無恙,陸言拙又恢復了慣有的冷靜,鬆開魔爪,還好心地給人揉了揉胸口。

    好不容易抓到的活口啊!這命要是不硬,早死八百回了,得珍惜,過會還要問話呢!

    “你怎麼下來了?”陸言拙一邊示意成不思給人簡單包紮一下,一邊溫情款款地看着某人,輕聲問道。

    “哦,這兩個傢伙糟蹋了附近的姑娘,我氣不過,就給打下來了。後來想想不妥,萬一他們命大,沒死透,豈不是便宜他們了。本着做事要盡善盡美的原則,我就下來看看。沒死透就補兩刀。”

    說完,蘇木抽出繡春刀,準備給對方一個痛快,讓他一命嗚呼,去見天照大神。

    陸言拙好不容易纔弄到一個活口,眼見要被蘇木一時手快給殺了,忙一把拉住她,勸道:“別急,別急!問完話,再砍不遲!”

    經陸言拙提醒,粗心大意的蘇木這纔想起,這活着的王八蛋還有這個作用。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