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闖出一片星空 >第三十八章 難以選擇
    文山已經被這個場面驚嚇到了,並且回過來神了,現在再看,開始犯惡心,比聞腐殖質的味道更難受。

    低下頭,深吸幾口氣,文山揉了揉太陽穴,用力皺了幾下眉頭,驅散心頭的噁心感,擡頭再次看去,同時開始判斷那個吸引力把自己帶來的目的是什麼。

    總不會還是和上次一樣,看到一生一死,一強一弱這種事情吧,那些自己都已經體會過了呀。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呢?

    還有什麼還上次不一樣的地方呢?

    生死、強弱,都有。

    難道是方式不一樣?

    一個是直接正面進攻,一個是偷偷潛藏,暗中控制,最後一舉定勝負,是這樣嗎?

    可是這只是處理方式不一樣而已啊,有什麼值得深層次體會的呢?

    文山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那種吸引力引自己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再看下去,除了噁心,也得不到什麼了,文山開始往回走,雖然從前面走距離更近,但是前面有那種東西,太噁心了,文山不想碰,還是繞道比較好。

    文山心情不太好,剛開始以爲有人在這裏設了陷阱要對自己不利,之後看了半天的老年迪斯科,最後竟然上了這麼一道噁心的大餐,任誰來都不會有一個好心情的。

    看來是被那個吸引力給騙了,而且還騙得不輕,自己着實被噁心到了,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反胃。

    那種吸引力是有思維的嗎?

    竟然會騙自己。

    唉?

    對啊,騙自己,就是騙。

    哈哈,終於找到關鍵點了,欺騙。

    不是說那種吸引力欺騙自己,也沒辦法欺騙自己,它又沒有意識,那只是由於自己對原始能量的感知比較敏銳,對能量的特別波動比較敏感而已。

    文山說的是那個寄生蟲欺騙了宿主,從而在宿主的身體裏生長、發育、繁殖。

    從文山剛纔看到的噁心畫面能夠推斷出,寄生蟲的後代會在宿主體內培育,最後破卵而出,並以宿主的身體爲食,快速生長。

    等到長到某個階段,後代就會離開,四處尋找合適的宿主,然後進入宿主體內,並且逐漸地移動到宿主大腦的位置,此時就到了關鍵時期。

    如何入侵宿主的大腦,同時不被宿主發現?

    這就需要欺騙了。

    只有能夠成功騙過宿主的後代,才能夠得到生存繁衍的機會,否則就會被宿主清除到體外殺死。

    所以成或者敗取決於寄生蟲能否完美實施欺騙。

    騙過身體的免疫機制,騙過大腦的預警機制,騙過宿主,讓他以爲自己的身體一切正常,甚至騙過宿主的同伴,讓它們看不出宿主有任何的行爲異常。

    這些都需要一場完美的欺騙,從頭至尾地小心翼翼、步步爲營,這一切,它們的母親已經爲它們做好了榜樣,現在需要它們去實際操作了。

    文山在思考它們具體是怎麼控制宿主的大腦的,難道它們能夠僞裝成一些神經細胞,代替大腦發佈‘一切正常’的信號?

    這種方式太低級,簡單來說,就是傻,你說你一個寄生蟲,來到宿主身上,還要辛辛苦苦地隨時根據宿主的身體狀況發佈命令,簡直是成了大腦的祕書了。

    不太可能是這種方式。

    還是說,它們能夠產生什麼物質,將大腦和身體的部分聯繫切斷,只留下正常的生存需要的聯繫?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和自己目前的情況有些類似,自己也許可以從這裏面找到一些線索,從而用在自己身上,解決目前自己正在困擾的事情。

    文山一旦開始感知能量,就會失去身體的控制,也就是說,那種切斷聯繫的行爲只是針對原始能量的,而做到這些的也不可能是寄生蟲,否則自己做那麼多次體檢也不會一點兒跡象都沒有。

    那麼就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比如心理障礙,但是應該不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造成的,那些高山已經能夠完成自我保護了,沒必要再加一道保險。

    如果是心理障礙,那到底對什麼有心理障礙?

    文山自己對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心理障礙,那麼就是不屬於自己,但是自己在用的東西。

    文山想到這裏,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心情激動,導致臉色都有些紅撲撲的。

    夢蘭。

    自己在想象空間中的化身是夢蘭,原形就是李夢凡家裏的那株。

    夢蘭不屬於自己,但是在第一次嘗試能量感知的時候,自己就鬼使神差地將眉心的感覺想象成了夢蘭。

    從那一刻開始,自己一旦談論到與想象畫面有關的話題,都會不自覺地緊張,甚至不敢看李夢凡,因爲夢蘭是她的,因爲夢蘭是她名字的化音。

    文山不敢讓李夢凡知道這些,害怕她生氣,害怕她覺得自己很流氓,很噁心,從此不再和他說話,甚至不再見面。

    所以他決定隱瞞,決定欺騙,不僅欺騙李夢凡,還要欺騙自己,騙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都是必要的,都是爲了身體開發度訓練,李夢凡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文山自以爲是,自欺欺人。

    他從來沒有真正跟李夢凡說過自己的真實情況,只是說了一些開頭和結尾,略過了中間所有的和夢蘭有關的事情。

    文山從來不敢想告訴李夢凡真相之後會發生什麼,甚至不敢想起關於夢蘭的事情,一旦想到這些,文山就憂心忡忡,坐立不安,即便是李夢凡在一旁調侃他,模樣調皮可愛,文山都有些心不在焉,更不用說自己一個人待着的時候了,更加心煩意亂,神情悵然若失,好像天塌了一般。

    文山根本沒想到這竟然成了自己的心理障礙,成了如今不得不想盡各種辦法解決的麻煩。

    文山有些躊躇,有些猶豫,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解決麻煩,解決掉自己的心理障礙,就必須要去告訴李夢凡真相,必須面對李夢凡的指責,面對李夢凡的鄙夷,甚至面對李夢凡的冷漠。

    如果他不想面對這些,那就只能一直留着自己的心理障礙,永遠都不能把它刨出來,甚至還要深深地埋藏,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很有可能永遠沒有辦法再提高身體開發度,永遠沒有踏上人生最高點的可能,永遠沒有辦法給自己的家人朋友一個更美好的未來,同樣地,他也永遠不可能再成爲一個普通人,永遠沒辦法再正視那種平庸的生活,永遠不可能再用平靜的心態去面對那些柴米油鹽、雞毛蒜皮。

    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只能無奈地成爲一個不是普通人的普通人,只能被李夢凡遠遠地落在後面,只能在李夢凡的生命裏走過短短的一瞬。

    這是文山所能夠做的選擇,只有兩個,但是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會產生讓文山無法接受的結果。

    文山不想選擇,但是又不得不選擇,陷入了兩難境地。

    即便確定要選擇一個,這兩個選項背後隱藏的後果都太可怕,文山不知該如何抉擇,又是兩難境地。

    文山仰天長嘆,“我太難了!”

    此時此刻,文山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選擇將夢蘭作爲自己想象的參照,才導致了現在這種兩難又兩難的情況。

    “什麼困難?”

    聲音從文山身後傳來,驚得文山立即轉身,同時右手摸向大腿外側的槍套,那裏放着磁能炮。

    不久前被那隻動物的慘嚎嚇得拔了出來,發現沒有危險後,又放回去了。

    文山剛轉過身,手還沒碰到槍套,就被一隻纖細潔白的小手抓住。

    “反應速度不錯,看來有好好練習。”

    文山這才反應過來,扭頭看去,就看到了緊挨着自己,控制了自己右手的李夢凡,會說話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在朝自己打招呼,煞是調皮。

    是李夢凡,真是李夢凡,文山呆呆地想着。

    文山立即回過神來,趕緊後退,扭過頭,眼睛亂飄。

    但是文山的右手還在被李夢凡控制着,所以也沒退出去,就這麼被拉着,甚至都忘記掙脫了。

    李夢凡見文山後退,就鬆開了手,開口詢問:“你來這幹嘛?”

    文山剛纔正在想着關於夢蘭、關於她、關於自己的事情,心裏正在糾結,李夢凡突然就出現了,導致文山現在很是慌亂不堪,眼睛都不敢朝李夢凡那邊看。

    聽到李夢凡問話,支支吾吾了半天,腦子纔回過神來,回答說道:“我又感應到了那種感覺,所以就過來了。”

    文山努力保持說話語調的平穩,儘量不讓李夢凡聽出自己的緊張。

    李夢凡點點頭,說道:“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動物屍體,還有些寄生蟲,是那個嗎?”

    文山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說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緊張情緒。

    “那你又得到了什麼啓發?”李夢凡再次開口詢問。

    文山一聽到這個問題,就想到了自己的心理障礙,一想到心理障礙,就更緊張了,如鯁在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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