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對她說什麼,但是那道歉的話語,根本抵不上她曾經受過傷害的千萬分之一。

    他還有什麼資格,跟她說那三個字?

    站在他對面的溫晴,淡然回視男人的目光,紅脣輕抿,不置一詞。

    她看到厲應寒眼裏的悔恨,但對她而言,這些悔恨,太遲了。

    她早就已經不愛他。

    現在的她,只想治好小北的病,帶着卿姨跟父親,過好以後的生活。

    厲應寒朝她走來,女人察覺到他的靠近,轉身就往父親身邊走去。

    男人止步,看着她對他的視而不見,心間生疼。

    “爸,你怎麼樣了?”

    溫守仁朝女兒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沒事。

    溫晴點點頭,而後看向卿姨,“我請醫生過來看看吧。”

    不然還是不放心。

    “好。”

    卿姨頷首,手放在溫守仁的背上,給他順了順氣,安撫說道:“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而溫守仁緩緩閉上眼,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一刻,客廳裏趨漸安靜,沒有人再說話,只有溫思柔低聲啜泣的聲音傳來。

    她任由臉上的眼淚肆意橫流,怨懟的目光注視着不遠處站在的溫晴。

    四年後的溫晴,真的變了很多。

    是她低估了這女人的手段,如今蓉姨跑了,許安琪死了,厲應寒得知真相,不會再理她,她身邊再也沒有人幫她。

    溫晴感覺到溫思柔怨恨的視線一直注視着自己,但她不在意,轉身過去對着溫思柔勾脣淺笑。

    恨吧,她又何嘗不恨溫思柔呢。

    不過這次,她不會心軟。

    她要讓溫思柔付出應有的代價,爲她自己,也爲她無辜死去的母親。

    溫思柔不是死在牢裏,就是把牢底坐穿!

    ……

    同一時間,機場附近的警察局內。

    小北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警察叔叔。

    警察看到男孩這副可愛的模樣,說話的語氣不自覺柔和幾分。

    “小朋友,你是從哪裏來的?”

    小北搖頭,努嘴沒說話。

    他是從美國來的,但是這個跟他找爸爸又沒什麼關係。

    警察想着可能是孩子小,記不得回去的路,於是耐着性子又問一句:“那你知道家住在哪裏嗎?”

    小北對着眼前的警察叔叔眨了眨眼睛,依舊不說話。

    警察心裏想了一下,這麼小的孩子記不清楚家在哪裏,也情有可原。

    他摸了摸小北的腦袋,又柔聲問道:“那總該記得爸爸媽媽的聯繫方式吧?”

    小傢伙故作茫然,撇撇嘴不做聲。

    他都已經四歲了,肯定能記住手機號碼。

    他都能把媽咪的手機號碼倒背如流,但是……現在不能說出來。

    好不容易纔跑出來,不能讓媽咪找到自己,不然就又見不到爸爸了。

    至於爸爸……

    他要是知道聯繫方式,還用得着來警察局嗎?

    最後,坐在一旁的警察忍不住開玩笑說道:“小鬼,難道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

    小北朝着說話的警察叔叔眨了眨大眼睛,一臉看撒子的眼神看着這個叔叔。

    “叔叔,不知道你幾歲了,爲什麼還相信石頭裏會蹦出孩子這種荒謬的理論。”

    那個開玩笑的警察聽到這話,瞬間只想翻白眼,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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