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說着,警察擡頭看了她一眼,繼而表示同意。

    “可以。”

    “謝謝。”

    溫晴低聲道謝,餘光睨了眼站在原地不爲所動的厲應寒。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不知道他願不願去面對。

    若是怕聽到溫思柔的審訊,他就不該來這裏。

    而她來,就是爲了讓溫思柔付出應有的代價。

    幾分鐘後,溫晴與厲應寒一前一後走進審問室,坐在審訊室裏旁聽的位置上。

    溫思柔看到二人後,眼色一暗,低着頭死死咬牙。

    警察面色嚴肅,看着溫思柔,“現在還不願意交代你的罪行?”

    這次,溫思柔沒有再沉默,而是擡頭正視警察,否認道:“我沒有犯罪。”

    坐在一邊的溫晴聽着這話,紅脣輕抿。

    她手上都有錄音爲證,溫思柔還咬死不認?

    難道是想把所有罪行,都推到逃跑的林蓉身上?

    而此刻的溫思柔,目空一切。

    現在的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蓉姨在落難的時候,丟下她一個人跑了。

    現在她被拘捕在警局裏,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一個人來承擔。

    一向信任的蓉姨,在大難臨頭,也會這般對她。

    想及此,溫思柔嘴角勾起苦笑,腦海裏浮現出過往的經歷……

    從小到大,蓉姨就是媽媽的存在。

    在那煙花柳巷之地,她被同齡小孩欺負,說母親是不堪的小姐時,只有蓉姨會出面教訓那些孩子。

    溫思柔瞧不起自己的母親,所以在母親把她丟下,跟人跑了以後,她都沒流過一滴眼淚。

    而此刻,蓉姨棄她而去,和當年的生母又有什麼區別?

    但溫思柔的心,卻很疼。

    警察盯着女人好一會兒後,再次質問:“你沒有犯罪,那怎麼解釋四年前的手術事件,以及溫夫人溺亡事件?”

    說着,詢問的警察面色深沉,拿過溫晴剛剛交上來的手機,點開了錄音播放。

    整段錄音播放完後,警察緊緊盯着疑犯——

    “既然你沒有犯罪,那對這段錄音,你作何解釋?”

    溫思柔低着頭,抿脣沒有說話。

    警察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聲音猛地拔高了一個度。

    “你裝病把溫晴小姐送進手術室,製造手術失敗的事故。不僅如此,你幼時還害溫夫人失去性命,錄音內容都是你親口承認的。”

    溫思柔擡眸,不以爲然,看了一眼警察,雙目無神。

    坐在旁聽位置上的厲應寒眸色漸深,周身散佈着低氣壓。

    此時此刻,他在審問室裏再次聽到那段錄音,聽到了溫思柔播放視頻時,手術檯上的溫晴那痛苦的哀求聲,那般絕望,他的心,如針扎刺痛,滿滿的內疚與心疼。

    都是他不好,要是當時他相信溫晴,在意她多一點,她就不會遭受到這些痛苦。

    她當時哀叫的聲音有多無助,現在他的心就有多疼。

    厲應寒側目看向坐在身邊的女人,深黑色的瞳孔裏,夾雜着太多情緒。

    他終於明白現在的她爲什麼能夠這般淡然,因爲過去受的苦已經讓她麻木,所以她的心早已變得無堅不摧。

    而導致她經歷那些苦難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心口處傳來綿長的刺痛,疼得他連呼吸都覺得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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