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裏帶着憂愁,更夾雜着無限的感慨。

    站在一邊的卿姨雖不知這父女倆在打什麼啞謎,但她不會多問。

    餘生她只要守着溫家父母兩人身邊,她就已經知足了。

    ……

    下午三點,監獄探監處。

    溫晴從容淡然的坐在椅子上,隔着一道玻璃,她在等待着誰。

    一週後,就是溫思柔的開庭日期。

    她今天來這裏,不是來看溫思柔笑話的,而是有件事情要告訴對方。

    沒過多久,溫思柔就被一個女獄警帶到探監室。

    此時的溫思柔身穿囚服,臉色暗黃,眼帶厚重,像是許久未休息過一樣。

    溫晴眼中波瀾不驚,不過她確實沒想到,這才兩天時間,溫思柔就變成這副模樣。

    憔悴與狼狽,跟過去的光鮮亮麗相比,說是兩個人也不爲過。

    兩人之間,明明只隔着一道玻璃隔間,卻讓人感覺彼此的差距,千差萬別。

    溫晴淡漠看着坐在玻璃窗另一邊的溫思柔,伸手拿起電話。

    溫思柔眸色無光,無精打采的拿起電話放在耳邊,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以後都會在牢獄裏度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更何況,她跟溫晴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溫思柔冷着一張臉,對於溫晴,她絲毫沒有悔過之意。

    這一點,溫晴也很清楚。

    她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眼底閃過別樣情緒。

    若非是父親所託,她根本不會來這裏,更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要不是溫思柔,她從小到大怎麼可能會經歷那些痛苦?

    殺母之恨,永世難忘。

    溫晴控制住那些負面情緒,拂了口氣,看着溫思柔,紅脣輕啓:“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她的話音剛落下,玻璃隔間裏坐着的女人開口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如果你是來炫耀自己的成果,那我不想聽……對於你,我從不覺得是我輸了。”

    溫思柔握着電話的手一緊,掌心沁出一層薄薄的汗。

    她知道自己現如今的樣子有多狼狽,可她依舊不會向溫晴低頭。

    要不是溫晴這個賤人命大,她現在怎麼可能會坐牢?

    只是,就算她餘生都被困在這裏,溫思柔依舊不覺得自己輸給了溫晴。

    畢竟,她曾經讓溫晴生不如死過。

    溫思柔想到這裏,下巴微揚,眼中那抹高傲的諷刺,在溫晴看來,格外可笑。

    事到如今,溫思柔還不肯認清現實嗎?

    只見穿着囚犯服的女人眼睛微微眯起,即便自己再不堪,她也能站在一個自我遐想的至高點,譏諷別人——

    “當初的手術,厲應寒親手簽下同意書,現在就算我要做一輩子的牢,也不見得是你贏了,畢竟……”

    溫思柔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而後冷笑道:“他從未相信過你,你在感情上,輸給了我。”

    溫晴聽到這些話,無奈輕笑,搖了搖頭,就知道溫思柔這樣的人,到死都不會認錯的。

    她淡淡出聲,幽幽啓音:“輸贏有那麼重要嗎?我從不認爲自己現在贏了什麼。”

    因爲她過去失去的,更多。

    如果可以,她願意做一輩子的輸家,只要能將母親救回,能讓父親康復,能讓小北從生下來就無病無災,那溫晴真的願意犧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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