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桌上那把上了膛的槍奪過,轉身抵住厲應寒的額頭。

    當即,紅了眼。

    “厲應寒,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

    與此同時,溫晴從厲家出來後,就立刻開車趕往碼頭。

    一路上她的車速不斷加快,心裏悶悶的,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打開車窗,讓夜晚的冷風灌進來,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理智回籠。

    到了臨近碼頭的郊區,這個時間點,幾乎已經沒有人會來這裏。

    溫晴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饒是她不願意承認,但此刻……

    她真的在擔心厲應寒。

    擔心他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她趕到碼頭的時候,周圍萬籟俱寂,沒有一絲聲響。

    風拂過,送來夜晚的絲絲冷意。

    這種詭異的安靜讓溫晴全身緊繃,她並沒有看到人的蹤影。

    一時間,不知該去哪裏找。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劃破夜空的寂靜。

    那聲響駭人,傳入溫晴的耳中,這一刻,溫晴只覺腦中轟的炸開。

    一瞬間,做不出任何反應,心間猛顫。

    愣怔了幾秒,她回過神來,努力剋制住心中的恐懼,朝着聲響的方向跑去……

    厲應寒,我不許你死!

    溫晴很快找到郵輪,但卻在入口處停住了腳步。

    她扶住旁邊的圍欄扶手,雙手握得緊緊的,直到骨節都泛出白色。

    溫晴此刻終於承認,她是害怕的。

    難道還是來晚了嗎?

    她不敢上去,怕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不管是任何一方受傷或是發生更嚴重的事,她都不願接受。

    之於封子戚,她迫切需要他給小北捐獻骨髓,自然不希望封子戚有事。

    但對於厲應寒……

    心裏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他欠得報應,不需要感到愧疚,但……

    她做不到這般心安理得。

    甚至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不經意間,對厲應寒的擔心……

    不再胡思亂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抱着這樣的僥倖,女人上了郵輪。

    她進了內艙,就看到這樣一幕——

    封子戚拿着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厲應寒的額頭,而厲應寒就站在他對面。

    兩個人面對面對峙着,一動也不動。

    聽到有人進來,兩人也不做反應。

    溫晴看到這畫面,心狠狠顫了一下。

    她快步走向厲應寒,目光上下查看男人的情況。

    “厲應寒,你……你沒事吧?”

    剛剛的聲響……

    讓人後怕。

    溫晴的舉動以及聲音中透着的些許緊張,讓厲應寒與封子戚同時將目光看向她。

    沒有想到,她會趕來。

    厲應寒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裴聽風透露的風聲。

    而溫晴剛纔的緊張與關心,讓男人受寵若驚。

    此刻的心情像上天入地般七上八下,到達頂點。

    溫晴對厲應寒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她只是認真檢查着男人身上是否有傷口。

    見他不回答,她再次問道:“到底有沒有事,說話啊厲應寒。”

    溫晴沒見到傷口,就是兩人這神情……

    怪嚇人。

    厲應寒低垂着眸子,凝視着女人眼中的緊張情緒。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她是真的在爲自己擔心。

    倏而展眉,男人眉宇輕佻,低低笑了。

    他這一笑激怒了溫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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