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了暗神色，再度看向溫晴。
他要的，只是厲應寒痛苦，而非……折磨她。
封子戚擡腿，向手術室走去。
片刻後，溫晴只覺前方有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入目的是一雙黑色皮鞋，皮鞋的主人在她面前站定。
她緩緩擡起頭，男人棱角分明的容顏，出現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封子戚跟來了。
溫晴愣了一瞬，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而後，只聽他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
“如果這次孩子能搶救過來，那三天後，做手術吧。”
此言一出，溫晴的眼眶瞬間就紅了，隱隱有水光閃爍。
終於……
她終於是等到了。
可是不知道小北能不能挺過這次。
溫晴的目光看向那搶救室，小北，你這次一定要挺過來，你有救了……
封子戚轉頭看向厲應寒，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淡然，剛剛眼中的那抹深邃消失不見。
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我對你的產權不感興趣，對厲家的財產更是不屑，至於你的命……”
厲應寒的命，如果他想要，早就找人下黑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封子戚故意停頓了一瞬。
而厲應寒神色不變，劍眉緊擰，示意對方繼續說。
不管是什麼條件，他都會毫不猶豫答應。
雖然不知道封子戚是爲了什麼答應手術，但厲應寒也不想知道。
只要他最後願意救小北，自己什麼都能答應。
除了讓溫晴嫁給封子戚。
封子戚薄脣微揚，字音低啞：“如果我殺了你，她反而會因爲這個恨我一輩子，不值得。”
聞言，厲應寒神色微變，眸色變幻莫測。
他餘光看向一側的女人，眼神漸漸暗下……
她真的會因爲他的死而記恨封子戚嗎？
想來是不會的。
她恨透了他，巴不得他死了。
不過，他倒寧願她恨自己，這樣也好過……她的心裏沒他。
想到此，厲應寒薄脣輕抿，嘴角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心裏的苦意更甚。
他啞着嗓子問道：“你當真什麼都不要？”
封子戚輕笑，笑意中凝了冷意:“不，我要你記得，你欠我一命。”
“我要你記住，你最恨的人，現在是你最該感激的人。”
最恨，最感激……
厲應寒蹙眉。
此刻心裏五味陳雜，前一刻還恨得牙癢癢的人，此時成了兒子的救命恩人。
“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見厲應寒黑了臉，封子戚笑出了聲，肆意妄爲——
“呵，比起讓你死，這真是有趣極了。”
但兩人此舉，在一旁溫晴看來，不過是……
嗯，封子戚就是故意的。
他根本沒想要厲應寒的命，這不過是……
找了藉口罷了。
大概有的人，藉口復仇，實則……根本捨不得要對方死。
溫晴眼神變得十分柔軟和欣慰，她看着還在對峙着的兩個男人。
兩人之間的關係，在他們都沒察覺的時刻，正在悄然改變……
有什麼不一樣了，封子戚不殺厲應寒的一個重要原因，想必是因爲——
厲應寒，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