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長鳴學齋掛在大門兩邊的字畫。
而在大門前方,硃紅色在柱子上則寫着。
“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兩句詩詞。
大門上方則有一牌匾,上書,長鳴學齋。
這就是顏福瑞看到的長鳴學齋的第一印象,比之星雲閣,確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愧爲懸門正宗。
“咚咚咚!”
確認了沒有來錯地方,顏福瑞趕緊上前很是敲了幾下門。
高呼道:“來人啊!!你們家人出事了!!!”
“啥情況啊?大晚上的在這嚷嚷……”
裏面的人聲漫不經心的傳來……
顏福瑞忍不住催促,“快點!快點!!”
吱呀一聲門被人拉開,一羣布衣打扮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爲首之人定睛一看,“快瞧瞧,這不是王學長嗎?”
“這怎麼弄的這是?!”他身旁的人疑問道。
“快快快!來人搭把手!”
慌忙的招呼聲中……
一羣人手忙腳亂的把王乾坤擡了進去。
屋內,
顏福瑞,幫忙把王乾坤安定好。
“各位,麻煩你們先照看着!”
“在下有要事在身,得先去找蒼鴻齋主彙報。”
顏福瑞抱拳,對着屋內長鳴學齋的衆人說道。
“不礙事,顏懸師先去吧。”
告別衆人,問了下蒼鴻齋主的位置。
顏福瑞很快找到蒼鴻。
“吱呀~”
推開門。
顏福瑞只看見一個耳鬢皆白的老者,正在一張案臺上練習着毛筆字。
順勢看去。
上善若水,柔弱不……
宣紙上一副字如青松,筆力遒勁的景象。
雖然還有個字沒寫完,但他覺得剩下那個字也不會差到哪去……沒想到這蒼鴻齋主居然還能寫得這麼一手好字,顏福瑞心裏暗自感嘆。
別人在寫字,顏福瑞也不好意思打擾。
只是想着靜靜等待蒼鴻寫完,再與他彙報。
蒼鴻倒是注意到了剛纔推門進來的這個人,但是他都已經寫到最後一個字了,不可能突然就停手。
這就是丘山的徒弟?
打量了顏福瑞一眼,蒼鴻不禁想。
剛纔學齋內的弟子跟他彙報過,說是星雲閣的傳人把乾坤送了回來。
手中動作不停,輕聲道:“小友請稍待……我把最後一個字寫完。”
顏福瑞點頭,“哎。”
毛筆字需要精雕細琢,但只是寫一個字終究是要不了多長時間。
很快“爭”字寫完。
蒼鴻拿起印章緩緩落款。
款名,蒼鴻印鑑。
“對了,不知道小友找我何事?”
落款完畢,蒼鴻收起印章。
看着眼前這個,可能經濟上頗爲拮据的星雲閣傳人問道。
畢竟,這個時代誰出門還自帶一個布的挎包啊。
“是這樣的,蒼鴻齋主……”
顏福瑞快速精準的,說出有關於司藤復活的事情。
“這,這……”
蒼鴻聽完,如同被嚇得失去了魂,嘴裏不自覺的唸叨着。
他順勢屁股一坐,癱在了太師椅上。
“這,蒼鴻齋主他不會有事吧?”
顏福瑞小聲的詢問着,在一旁站着等候的弟子。
不知道,爲什麼蒼鴻聽到司藤的反應,居然比他還要大……
弟子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咱們等等吧。”
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顏福瑞和弟子屏息靜氣,生怕一個不小心打擾到了太師椅上的蒼鴻。
無心顧及一旁的顏福瑞兩人。
蒼鴻沉浸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
……
那一年正是一九四六年。
那時候他才幾歲來着?八歲還是九歲……恍然不記得了……
只記得當時,他跟隨師父李正元懸師、還有丘山懸師、以及黃家門的黃玉懸師。
前往剿滅那個叫司藤的苅族。
尋到司藤的時候,正是她產子之後不久,力量最是虛弱之時!
一間小木屋。
木質的牀榻上,司藤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神平靜的盯着屋內的幾人。
“噝。”
司藤的孩子被丘山懸師一把奪過,包裹着嬰兒的棉襖邊角被撕碎。
一個轉手,嬰兒被丘山遞給他師父李正元。
而師父又轉手遞給了他……
他只能遵從師命,緊緊的抱着那棉襖包裹的嬰兒。
“嗡噠啦嘟噠啦……”
李正元、丘山還有黃玉三人,手持法器,嘴裏咒語念個不停!
“滋滋滋~”
一道道符火自司藤身體表面升騰而起,發出如同烤肉滴油的聲響。
每次三人大喝一聲,司藤便更加悽慘一分!
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叫。
司藤虛弱的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被奪了孩子,只能掙扎着用雙手,在地上往他的方向爬行!
越是靠近,司藤的模樣便越發悽慘!
到了最後已然是皮包着骨,不成人樣!
即便是這樣。
司藤那近似空洞的眼眶裏也散發着明亮的微光,始終盯着那襁褓裏的嬰兒。
使盡最後一絲力氣,伸出像是骨架的手想要觸摸它!
他當時嚇得後退,不敢正眼看她……
過了片刻。
眼見司藤將死,最後師父李正元才說把那個嬰兒還給她!
“咚。”
襁褓落地,露出一張青紫色猙獰的嬰兒臉龐!
原來是因爲蒼鴻太過緊張抱得太緊,導致嬰兒已經死去多時。
之前三人所以要從司藤手裏搶過來,是因爲他們怕萬一讓司藤接觸到了這個孩子,又會橫生變故!
畢竟,苅族,說句千奇百怪也不爲過……
司藤伸出枯爪般的手掌,輕柔的撫摸着那已死嬰孩的臉龐!
她沒有哭。
“嗬嗬嗬……”
乾啞的喉嚨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笑的人頭皮發麻!
怨毒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