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被稱作紫禁城的故宮博物館。
巨大的館體,與承天門如出一轍的建築風格。
“聽說這座博物館的東西,大多都是隻藏不展……”王落放下手中沾染上灰塵的瓷器,轉頭看向一旁的司藤。
司藤默然不語,在其它展品前逗留、徘徊。
王落也不着急,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你說得沒錯,展出在世人眼中的藏品只有5%。”拍了拍手中的灰塵,司藤轉過頭來解釋:“至於你說的爲何只藏不展的問題……”
“是因爲如果全部展出來,所需要的場地和人力太過龐大,第二個是因爲對一些文物的保護,有些文物本身就不宜移動,也不宜展出!更有的本來就貴重,就更不能放出來了……”
司藤似乎對這些東西頗爲了解,解釋起來頭頭是道,句句有理。
“你還關注這些?”王落詫異。
他還真沒發覺司藤有這方面的天賦。
“怎麼?允許你王落有愛好,就不允許我有愛好嗎?”司藤口中說着,動作不停止,繼續觀察着一些展出的文物,沒有再拿手觸碰它們,但觀察的非常仔細。
“允許,怎麼不允許!”
王落笑着搖了搖頭,“只是這幾年我還不知道你原來還有這些愛好……你原先的愛好不是看書嗎?”
“看書也並不妨礙我喜歡這些,你說對吧?!”司藤走到一件有些腐朽的文物面前蹲下。
老舊、鏽蝕。
那是太陽風暴後,幾十年時間的見證。
即便這座博物館曾經的工作人員,給它做了好些保養,但也抵擋不了時間長河的沖刷……
片刻,她又站起來:“更何況,互聯網這麼發達……又不是隻有看書一個信息途徑可以接觸這些。”
“對了,你還沒說,你到這座博物館來到底要幹什麼呢?”她有些不懂王落的行爲,想了想,問道:“難不成就這樣看一看這些展出的文物,你就能知道那些科技資料在哪裏?”
不是要找科技資料嗎?
找資料幹嘛到這個博物館來……
“是要找。”王落點頭確認,擡臂到胸前輕擺,食指微點,“不過……說來這裏也是沒問題的!”
“主要是,我想確認一下太陽風暴對這個世界的摧毀程度,你想……要是處於地面上的博物館裏面的東西,都是幾近完好的,那些被保存手段更加嚴密的資料是不是更加完好?”
手背在身後,隨意的在地上走了兩步,被激起的灰塵肉眼可見,灰塵下面的地板完好。
這證明他的思路是沒錯的。
轉過身來,王落解釋:“而反過來,如果地面上的東西被催毀,那我估計那些資料即便還保存得有,也很難完整了……”
“可是……”
司藤疑惑:“你之前直接在蒼城山不就可以驗證了嗎?”
既然你要確認……
那,哪裏不是確認,爲什麼非要到這裏來呢?
這解釋不通啊。
“不是這樣的。”王落搖了搖頭嘆道。
他倒也想直接就在蒼城山確認了,那樣豈不是直接方便了很多。
“那是怎樣的?”
王落想了想,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爲這個問題挺複雜的。
“我記得我應該有跟你說過,爲什麼這個世界就獨獨只有我們兩個可以進來……”王落問她。
司藤點頭:“對,你說過。”
“你說這個世界我們是機緣巧合進來的,但又不是機緣巧合。”
“因爲‘無’的方法,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還記得你的大致意思是說,我們的存在與這個世界是一種互相觀測的狀態,也就是互爲觀測者……”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這樣說的吧?”
她的記性一向很好,應該不至於有哪些地方是被忘掉的。
王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沒有記錯,我是這樣說的!但是……”
司藤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那些全是他曾經說過的
但是他現在覺得這些得加上一條了。
“但是什麼?你這搖頭又是什麼意思?”
本來她對於這些就不是特別感興趣,而現在王落更是要當個謎語人,她就更覺得……
“別急,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安撫一下司藤不耐的情緒。王落低頭理了理思緒才說道:
“我之前說的那些,並不完全足以形容這個世界!根據我剛纔體內斷掉的,對於老樹的感知來看……
“我們只能觀測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換句話說,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互爲觀測者的影響範圍,是有限的……”
停頓一下,王落問司藤:“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她小嘴微張,被王落講得更加迷惑了……
“很簡單,你來看。”
蹲在地上,利用灰塵,王落用手畫了一個馬賽克的圖案。
圖案是圓形,周圍一片模糊。
只有圖案最中間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小人周圍幾格的範圍是清晰可見的,再遠一些就完全模糊。
“這下看懂了嗎?”
畫完圖案,王落再次看向司藤問道。
“你是說……我們就是那個小人,而這個圓形圖案就是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周圍的世界是清晰可見的?”司藤有些驚訝這個結果。
她瞟了一眼王落。
地上那個圖案,相信只要不是傻子應該都能看懂,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有些詫異!
因爲這種簡單的道理,爲什麼王落一開始會沒有想到呢?
她不相信王落連傻子都不如!
“你在想……爲什麼我一開始沒想到?”
司藤的小表情被王落看在眼裏。
“哈哈,你太高看我了,司藤。”
笑了笑,王落解釋道:
“因爲在此之前,我並沒有足夠的妖炁去化形,而化形之後第一次出了趟遠門我才感覺出來……我纔有了這個發現!”
“之前在來蒼城山的路上,那種感覺就一直時斷時續,我還以爲是我對於老樹的控制力不夠強……而現在到了京城,我對老樹的感知就直接斷掉了,所以我纔要先到這座博物館裏面來確認一下!”
“之前我推測,我們的觀測影響範圍是有限的。”
“而根據量子方面的特性,特別是這種具有量子特性的世界來說,可能很多物品……在沒有被徹底觀測到以前,你都不知道它的狀態到底是何種狀態!”
“也就是說,有可能那些資料在我們徹底見到它以前,我們都不能確定它到底是什麼情況。”
“好的?壞的、半好半壞的。”
“甚至直接沒有這些資料也是有可能的,一起,皆有可能!”
正是因爲這些,他纔要確認。
司藤點了點頭,王落說得這麼詳細,她自然聽懂了,捏了捏衣角,“這麼說,我們接下來能不能找到那些資料都是隨機的?”
“可以這麼說,但我並不確定。”
“因爲這種事沒法預測……”
王落站起身來,吸了一口氣,繼續解釋:
“但我現在唯一確定的一件事情是——我們的影響範圍,至少不會侷限於一座城市!”
“從我們之前進入京城的範圍,一直到承天門,再到這座博物館……這麼長的距離,我之前一直暗中放下了一些木靈在周圍,而現在木靈還能感應,這證明我們的影響範圍不止一座城市那麼大。”
“現在,你懂我爲何要先來博物館看一看了吧?”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王落笑着道:“因爲我並不確定那些資料是否還保存完備!而且,那些資料必定不會放在那些尋常的研究室、資料室、檔案庫之類的地方……”
“太陽風暴爆發的時候,必然會轉移。”
“轉移到何處還不知道……但一定不遠!”
“實在是……”
“那場太陽風暴來得太過突然了!”
“突然到,我(你)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王落和司藤異口同聲,二人早就覺得太陽風暴實在是太過蹊蹺……
現在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