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竹林出來,莊晉要送阿錦回房間。
她現在住的房間離乘風院只有幾米遠,走幾步就到了。
莊府目前還沒分派下人伺候她,房間裏面沒有點燈,黑漆漆的。
莊晉拉着阿錦的手先一步進入房間,兩個提着燈籠的丫環後一步跟了進去。
丫環貼心地找到蠟燭,點燃後放進燈罩裏面。
房間照亮後,阿錦笑着對莊晉說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莊晉猶自不放心,“大丫,你會不會害怕?”
“不會,你們就住在旁邊,我不怕的。”阿錦笑着說道。
饒是阿錦說她不怕,莊晉還是在她這兒待了好一會兒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惹得兩個丫環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新的房間,什麼都是陌生的。幸好阿錦不認牀,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天剛矇矇亮,雞鳴聲響起。
這會兒,莊晉已經穿戴好,打算出門鍛鍊了。
他推開房門,呼吸着新鮮空氣,臉上揚起笑容。
過會兒就能見到大丫了。
打完幾套自創拳法,莊晉仍舊一身清爽。
他脣角上揚,高高興興地跑出院子,等在了阿錦房門外。
似有所感,阿錦醒了過來。
穿好衣服和鞋子後,阿錦打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莊晉正站在她房門口,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早啊,阿晉。”阿錦衝着莊晉甜甜一笑。
她這一笑,莊晉覺得整片天空都亮堂了不少。
“大丫,你餓了嗎?”
“還好,不是很餓。”
莊晉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他修長的手指掀開油紙,露出了裏面的兩塊點心。
“大丫,這是綠豆糕,我嘗過了,很好喫的。”莊晉獻寶似的把東西遞到她面前。
阿錦拈起咬了一口,細膩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嗯,確實好喫。阿晉,另一塊你喫。”
“我已經喫過了,”莊晉眼睛一眨不眨地說道,“大丫,這兩塊都是你的。”
阿錦拿他沒辦法,在莊晉的注視下,將兩塊精緻可口的綠豆糕給喫完了。
天大亮的時候,整個莊府才重新熱鬧起來。
莊府的下人過來請幾人去客廳喫飯,李秀蓮這會兒正在爲三丫梳頭髮,她手下的動作不由快了幾分,三丫的頭皮都被扯痛了。
“娘,輕點,疼。”三丫嘟囔道。
李秀蓮這才意識到自己弄疼了小女兒,連忙賠了一句不是。
“沒事的,娘,不急這一會兒。”二丫在旁邊說道。
阿錦和莊晉就站在外面等,待母女三人梳洗打扮好後,五個人一起往客廳那邊去。
她們是最先到的。
緊接着,莊星也來了。
看到挨着坐的兩人,莊星眉眼之間添了幾分複雜難辨的神色。
“二哥哥,大丫姐姐,早啊。”莊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早。”阿錦微笑回之。
“早。”莊晉沒什麼表情。
莊星很想坐到莊晉另一邊,但那個位置是莊老夫人坐的,她哪能搶佔祖母的位置。
她的餘光瞟到了阿錦,心思百轉千回。
隨後,莊老夫人和莊成一同到了客廳。
“開飯吧。”莊成言簡意賅地說道。
這頓飯,大家喫得極其安靜。
喫過早飯,莊成就離了府。
“祖母,我們能出去玩嗎?”莊晉想和阿錦一起去外面逛逛。
“好,趁現在太陽不大,我們街上轉轉。”莊老夫人欣然同意。
一別三載,她也想去領略一下京城的變化。
誰料還沒來得及出門,守門家丁就跑進來稟報,說是瑞王來了。
瑞王具體是哪位皇子,連莊老夫人都不清楚。
她遠離京城這個大圈子太久了,久到連大的動向也不知道。
“快請瑞王進來。”來者是客,還是個王爺,莊老夫人自然不會怠慢對方。
寶藍色的身影逐漸在眼中變得清晰起來,走在最前面的代兆平搖着富貴牡丹圖的扇子,走路帶風,高高束起的墨發隨着他走動的步伐晃來晃去。
“老夫人,晉兄,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啊~”代兆平的尾音拉得長長的。
大家這下知道瑞王所謂何人了。
“原來您就是瑞王,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海涵。”莊老夫人笑臉相迎。
“莊老夫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客氣啊,我今日前來,是有事情要找晉兄的啦。”走到莊晉面前,代兆平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莊晉疑惑:“找我什麼事?”
“哎呀,晉兄,你記性怎麼這樣,昨天說好要行拜師禮的嘛。”
“啊,對,”莊晉想了起來,“確有此事。”
“喏,”代兆平朝身後的雲雷努了努嘴,“人我給你帶來了。”
雲雷面若冰山站在代兆平身後,相當酷拽。
“可是我不懂怎麼行拜師禮。”莊晉實誠地說道。
“沒事的啦,我們教你。”
莊老夫人有種大灰狼誘拐小白兔的錯覺。
代兆平怎麼看都是別有所圖。
“那好吧,你們教我。”白生生的莊晉就是個懵懂少年。
拜師本是莊晉主動提出來的,阿錦與莊老夫人打算靜觀其變。
代兆平讓雲安把香爐和香交給他,點燃三炷香後,他將香插進了香爐,隨後又將香爐放在了茶几上。
“來來來,雲雷,你坐這兒來。”
雲雷按照代兆平的指示坐在了茶几旁邊的椅子上。
“晉兄,你站這兒。”代兆平以身示範。
莊晉站在了代兆平前一刻所站的位置。
“吶,動作跟我學,話跟着我說。”
代兆平雙手抱拳,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莊晉依葫蘆畫瓢,有樣學樣。
隨後,代兆平端了一碗茶給莊晉,“端給你師父喝,說師父請喝茶。”
莊晉接過茶,雙手奉茶,鏗鏘有力地說道:“師父請喝茶。”
莫名其妙多了個徒弟的雲雷冷着臉接過了茶盞,他抿了一口後,將茶放到了一邊。
只見他從懷裏摸出一個大紅色信封,“拿着。”他的聲音倒不是很冷。
莊晉依言接過了紅包。
“裏面裝的是什麼啊?”他有些好奇。
代兆平笑嘻嘻地說道:“師父給徒弟的見面禮,好像是一張銀票。”
莊老夫人一驚,忙道:“這禮太貴重了,阿晉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