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的聲音響了好一陣,棲霞院的下人們不由膽戰心驚。
這幾個月以來,夫人是愈發不好伺候了,動不動就會大發雷霆。
東西摔得慘不忍睹,柳秋雲發泄一通後,見地面上全是摔壞的東西,不由又感到一陣後悔。
其中有兩支珠釵還是莊赫送給她的,她原本打算迎接莊赫那天給戴上的。
這下好了,東西壞了,沒法戴了。
這天,代兆平對莊晉說道:“晉兄,不好意思啦,過兩天我要出一趟遠門,雲雷身爲我的得力護衛,他得一路保護我,所以接下來半個月左右,你都沒法跟他學武哦。”
“嗯,好,我等你們回來。”莊晉笑得陽光十足。
看着笑容乾淨純粹的莊晉,代兆平不由感慨心思單純就是好。
想他四五歲不知事時,也如莊晉這般無憂無愁,可隨着年齡的增長,煩心事越來越多,還要迫不得已參與到朝廷紛爭之中,做很多並不喜歡的事情。
“我說的半個月是預估的最少時間哈,不要太想我們哈。”拋開心中的感觸,代兆平笑眯眯地說道。
“你們不會是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吧?”莊晉不禁問道。
跟代兆平以及雲雷相處了那麼長時間,莊晉對兩人尊敬有加,由此他還是挺關心他們。
代兆平笑容不改,“你看我像是會去做危險事情的人嗎?”
都說代兆平喫喝玩樂樣樣精通,時常不顧正業,只顧逍遙快活。
但莊晉並不這麼看待他。
出乎代兆平意料的是,莊晉很認真的點頭回道:“像。”
代兆平有一瞬間的錯愕,不過轉而想到莊晉不過是一個心智不全的人,他說的話哪能太當真。
不去瑞王府練武了,莊晉就在乘風院裏練。
現在時不時要往他院裏跑的莊墨見他揮劍自如,一舉一動行雲流水,別提多羨慕了。
“二哥,你可以教我練劍嗎?”終於,莊墨忍不住對莊晉提出了請求。
自從恢復了記憶,他是再也不敢嫌棄莊晉,再看過莊晉使劍的一整套動作後,他更是佩服不已。
莊晉很樂意教莊墨,但考慮到師門當中常有的規矩,他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對莊墨說道:“我得先跟師父說一聲,如果他同意我教你的話,那我可以教你,但他要是不同意的話,我不敢違背了師命。”
“嗯嗯,好,”莊墨的態度簡直不要太好,“是我不懂規矩,二哥莫要見怪。”
莊晉在府裏練武,阿錦就沒必要再守着他練。
興許是李秀蓮想要證明自己能力的心思比較強烈,在這段時間裏,她不停地練習刺繡,水平提升得不錯,目前已經繡出了幾樣精美的繡品。
阿錦仔細看了一遍,覺着應該能賣出好價錢。
“大丫,那就託你幫娘賣一下這些繡品。”李秀蓮有些難爲情地說道。
她把繡品給繡出來了,但她不曉得怎麼去賣這些東西。
三丫由衷讚歎:“娘真是太厲害了,這些都繡得好好看。”
“是啊,娘進步真的很快。”二丫附和道。
李秀蓮被兩個女兒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賣繡品的事,阿錦還是拜託了單曉星。
單曉星速度飛快地處理好了繡品,她拿出十八兩銀子給阿錦,阿錦拿了六兩銀子給她。
“大丫,你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還跟我這般客氣?”單曉星當然是不願意收錢。
朋友之間幫個小忙而已,她纔不會收錢。
卻聽阿錦說道:“曉星,這錢你得收下,這相當於是我們生意合作的分成。如果你不收的話,以後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幫忙找買家了,也許別家會收取更多的分成。”
“不不不,”單曉星連聲說道,“大丫,你可別找外人。至於這錢,我要不了這麼多,我只不過是找了下買家,真正繡東西的人是你娘,我哪能收這麼多的分成。”
“就按這個比例來分。”阿錦堅持。
她明白,其實買家並不是那麼好找的。
隨後,她又加了一句:“曉星,繡品也一定要賣給真正需要的人,你可不能自己掏錢買。”
“好的,大丫,我會把繡品賣給需要的人。”單曉星答應道。
當阿錦將十二兩銀子拿給李秀蓮時,李秀蓮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她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掙到如此多的錢。
在村裏種地時,幾乎是一年四季都在地裏忙活,結果一年到頭也掙不了一兩銀子。
有門手藝,還真就是不一樣。
李秀蓮要給阿錦二兩銀子當作辛苦費,阿錦拒絕了。
“娘,您自個兒存着這些錢吧,可以留作以後備用。”
在莊府待了也有大半年了,李秀蓮差不多習慣了。
她想要離開莊府的想法漸漸淡了下來,只不過她還是想向衆人證明她並非是個喫白飯的人。因此,自阿錦同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她每天都在練刺繡,從未間斷過。
阿錦讓她把錢存到以後需要時來用,李秀蓮想了想,打算給三個女兒存嫁妝。
有了這個奔頭後,李秀蓮愈發勤快了,三天就能繡出一件精美的繡品。算下來,一個月的收入相當可觀。
爲了在莊赫回城時,能有個看起來不錯的亮相,柳秋雲將大把的時間花在了面部護理上面。
以至於她都沒怎麼過問莊墨的事。
眼看着莊赫回京的日子還剩兩天,柳秋雲的氣色還是不好看,氣得她又發了好幾通脾氣。
棲霞院的下人們人人自危,苦不堪言。
爲了迎接莊赫得勝回朝,莊府裏外都張燈結綵。而京城主道上,百姓也自發裝飾了一番。
看着對面樹上掛着的紅燈籠,莊晉單手撐着下巴,坐在阿錦屋裏,對她說道:“大丫,莊赫要回來了,我有點不開心。”他的情緒很少能受到其他人的影響。
“阿晉,他對你做過什麼?”阿錦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