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萬不得已,蘇明安真的不太想用這個玩意。
但他只能先試試效果。
他看見了茉莉懵懂的眼神。
“……你在做什麼啊。”她說:“這是什麼?你爲什麼要把它戴在臉上?”
蘇明安沒有聽到好感度變動……相反,看茉莉的態度,好像她也沒有認可自己。
所以,中途帶上不算嗎?
……要從一開始就戴着面具來見她?
蘇明安微微嘆了口氣,將手指抵上太陽穴。
在發動泯滅前,他苦惱地看着自己的面板……而後看到了寵物欄。
……
茉莉好感度5555……
當前好感度:30友善
……
蘇明安坐在地上,看着捧着黑玉焰尾貓笑得很開心的茉莉。
村裏的貓貓狗狗都長得土裏土氣的,倒沒有像焰尾貓這樣顏值很高的貓,那尾巴還帶着星點的火光,毛皮如同玉一般泛亮,確實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茉莉。
因爲感覺這貓沒什麼戰鬥用處,還容易死,蘇明安一直沒把它放出來,沒想到在這裏起了效果。
“它好可愛。”茉莉抱着黑貓順毛擼,貓貓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這是我在外面養的貓,可能是你沒見過的品種。”蘇明安順勢開始引導話題。
“外面……外面有着很多這樣可愛的貓貓嗎?”茉莉的眼神閃亮亮的。
“你一直待在村裏?”
“是啊……從小到大一直是,鎮長爸爸不給我出去……也不太喜歡讓我見人……”茉莉摸着黑貓的毛,語氣有些低沉:“他總把我裹得嚴嚴實實的才肯讓我出去……可我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領居家的阿晴穿着裙子就能亂跑……”
“你很嚮往村外的生活嗎……”蘇明安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微微彎腰,側臉看着她,語氣溫和:“……我是外界來的旅人,知曉很多事情,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給你說一些有趣的故事……”
……
“咳咳,咳咳咳……”
被炸平的房屋廢墟之間,伸出一隻鍍着一層紅色薄膜的手,緊接着,劇烈的咳嗽聲於一片灰氣中傳了開來。
碎裂的木板被一把翻開,凌亂着黑髮的女人從廢墟下勉強探出身體,而後撐着一旁壓倒的柱子,將自己的身體從縫中卡了出來。
“……該死,不過,也幸好……”水島川空抹開嘴角的血,她的身上現在全是灰塵,還有許多細密的傷口,不過,身處在爆炸的最中央,她倒是沒有丟了性命。
在白光炸起的一瞬間,在看到自己身上飆紅而起的hp2450!爆炸!致命傷!的一瞬間,她聽到了來自系統的提示聲:
由於爲狼人襲擊環節,除被刀者之外,襲擊者必然存活。
……還好因爲規則原因,狼人夜間死不了。
不然,那個可怕的傢伙,可能真的就要把他們團滅……
一旁傳來木板的吱呀聲,灰塵四起,另外幾個隊友也灰頭土臉地鑽了出來,身上都覆蓋着代表狼人保護的紅色光膜。
“……好可怕。”一個隊友雙手抱胸,身子還在微微發抖,似乎還沒緩過氣來,ta的眼中全是恐懼:“水島川,我終於能理解你在那天他自殺後展現出來的態度了,那眼神真是太恐怖了,簡直堪比詛咒……我害怕我之後都睡不好覺……”
“……所以死的還是他的分身。該死的,那個人說的沒錯,我們就不該刀他……”另外一個隊友說:“白天居然還能見到這個傢伙……水島川,他肯定會在白天指認你,其他人都承認他是女巫,我們該怎麼辦?”
“……”水島川空搖搖頭:“我們明天努力一點,抗推一個沒神職身份的傢伙出局,夜裏還能再刀。只要我們不被抗推出局……就還有機會。”
“……勉強先這樣吧,不過,這個蘇明安……”隊友咬牙切齒:“真是個可怕的傢伙,怪不得你和愛德華會那麼警惕他……”
“先回去吧,狼人的行動時間早就到了。”水島川空走了一步,就感覺腦海裏還有股嗡嗡的轟鳴感,她的腿甚至因爲過度擠壓而有些踉蹌。
……在一起下定決心襲擊一號之前,他們還在說說笑笑……誰能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果然不容小覷啊。
水島川空想起那個人的眼神。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與這個傢伙爲敵。
……最近這個人的表現,真是越來越“穩定”了,不像以前,跟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瘋子一樣。
上面要採取的措施好像也有變。
她吸了口涼氣,強行平復下心緒的波動和生理上的難受,而後,拖着疲憊的步子,撐着有些碎紋的黑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房間緩步走去。
眼前的黑夜一片寂靜。
她眼中的紅光黯淡下來。
……
“……後來,他說他家境優渥,出身豪門,但爲戰者,鳴鼓前,不可先衰……”
“她說她是無辜,可最無辜的人最終成爲了一切惡的根源,從她決定要報復這個病態的城市開始……”
“……在那座浮城,她和我說,她也要製造一個諾麗雅,在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是她的意志,或許,能力有限的我,再也無力拯救這麼一個破碎在歷史輪迴中的城市了。”
“……沈雪說,這是屬於她的永恆,但那愛在我看來卻無比自私,她用那短淺的見識衡量他人的價值,卻忘了自己本身就沒有再繼續走下去的資格……”
“……你看啊,茉莉,人類本身就是這樣的生物,少數人的利益總是在一種義正言辭中被犧牲,並被大多數人看作值得,你所看到的那些美妙的和平,不過是在犧牲之下被裝點完善的假象罷了。真正的公平,就是從來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茉莉坐在地面上,旁邊,蘇明安在對她說着話。
她的眼神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手一下下順着懷中黑貓的毛,像是聽入了迷,只重複做着一個機械性的運動。
就在她說了想聽一下外面的故事時,旁邊這人,就像是得到了許可一般說了起來。
而後,她像是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一開始,似乎只是在說自己上學時候的故事,比如偶然看到的校園欺凌,學生幹部的權利分配……這些都是她從沒有聽過的。在其中,還夾雜着一些他對於人生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