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內容詳實、圖文並茂鐵證如山的舉報信惹得大明宮和議會震怒。
作爲主管部門的文宣部難辭其咎,被叫去大明宮被訓誡了一番的正印長官轉頭把所有部門長訓了個灰頭土臉。
雖然舉報內容是否屬實還未落實,但黑名單已經見效。
華新娛樂女歌手杜娟的獨唱被拿下,另外國家隊臺柱子童振厚獻唱的軍旅歌曲也必須換歌,因爲那首歌的詞曲作者是舉報信中多次點名的孟陽。
老大拍着桌子下令:換人換歌!如果找不出替代作品,那麼獨唱節目的時間就讓給其他類節目。
重大晚會中居然少了兩首獨唱,而且歌曲類節目時間被嚴重壓縮。
作爲音協,不,作爲音樂圈的帶頭大哥,這種丟份的事情真能允許它發生!
在諮詢過很多人均得到有心無力的回答之後,周默成了他最後的希望。
聽完郭雲松的解說,周默雙手捂在臉上用力揉了幾把。
看似緩解疲勞以及提神,實際上他的表情管理瀕臨失控,只能借這種手法掩飾。
這一世,中秋、國慶、元旦、春晚是華夏的四大電視晚會。
其中與民同樂的晚會只有春晚,其他三大晚會都是國家隊唱主角,偶爾流出有限幾個名額也早早被各大娛樂集團瓜分,幕後的各種交易、談判甚至刀光劍影必不可少。
周默可以上國慶晚會,是因爲節目編排中留出了愛國主題徵歌第一名錶演的時間,但是他上中秋晚會就會擠佔別人的名額。
且不說別的因素,人家準備了這麼久卻在臨演出前被換掉,這種做法太傷周默的人品。
所以,當郭雲松表示送他參加中秋晚會的時候,周默選擇了拒絕。
現在郭雲松舊事重提而且又是江湖救急,周默如果想繼續強化與郭雲松的關係,就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找出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因爲他已經別無選擇。
畢竟,他已經策劃了極光娛樂狙擊杜娟的動作,歌也發給了極光娛樂,郭雲松遲早會了解到這方面的信息。
如果不出手,他好不容易與郭雲松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就會毀於一旦。
必須幫,但周默依然不能站到臺前。
且不說官方沒有正面說明調換節目的理由,就算說了,天然相信陰謀類的網友們會信嗎?
最終,還不是他一個人抗下所有。
周默明確了立場就果斷開始行動。
“我給極光的雅菲寫了一首中秋歌曲,您去考察一下吧,我相信您一定會滿意。”
郭雲松聽到後眉頭一緊,有些不悅的說道:“這個機會就不要給被人了,你親自唱吧!”
“那首歌是女人歌,我沒法唱。”
周默急忙搖手拒絕,見郭雲松的態度明顯不信索性把歌詞說給了他聽。
最後,周默苦笑道:“您看,剛輕解羅裳又才下眉頭……”
說到這裏,周默瞄了一眼郭雲松,不過郭雲松這次的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周默沒能從中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最後,周默索性橫下心來,不再關注郭雲松的情緒變化而是直接把另一張牌打出。
“至於軍旅歌曲,我倒是有一首歌非常適合童老師……”
“什麼歌?”郭雲松一直愁雲緊鎖的眉宇終於展開,有些激動的開口道:“唱兩句!”
周默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開口唱了一遍。
十五的月亮
照在家鄉照在邊關
寧靜的夜晚
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你守在嬰兒的搖籃邊
我巡邏在祖國的邊防線
……
《十五的月亮》創作於1984年,是寫給軍人妻子的讚歌。
1986年獲我軍文藝獎一等獎,2019年入選建國“70週年優秀歌曲100首”;
首唱是董振厚先生,但多位國寶級歌唱家都先後翻唱過此曲。
由此可見這首歌究竟有多經典,周默對這首歌的信心並不弱於《我和我的祖國》。
果然,他剛清唱完郭雲松就迫不及待地問小劉要來紙和筆,連聲催促道:“快寫下來,配樂也寫上!”
周默沒有接過紙和筆,拿起手機操作了幾下,曲譜已經傳送給了郭雲松。
就在周默以爲這件事結束的時候,郭雲松卻感慨萬分的說了一句,“你存稿裏還有沒有這一類的歌曲?”
“沒了,這是我壓箱底的最後一首歌!”
周默很堅定的扼殺了這個話題。
雖然資料庫裏的歌足夠他揮霍,但《十五的月亮》這種等級的主旋律歌曲也不過百首左右,可以說每一首都很金貴。
要不是爲了江湖救急,周默纔不捨得把《十五的月亮》拿出來給一個陌生人首唱。
不過,爲了繼續維持在郭雲松心中的重要性,周默最後又補充道:“以後有需要的話,我再寫唄,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郭雲松的拳頭猛地握緊。
作爲體制內的作曲家,同時也是音協負責人,郭雲松或許在流行音樂領域的造詣以及嗅覺比不上體制外的曲爹,但如果說鑑別一首歌曲能否進入國家主旋律曲庫,郭雲松的水平絕對是華夏前十的水平。
這首《十五的月亮》唱出了戍邊戰士與妻子的相互思念和理解,洋溢着愛國主義的盡情。
在表現手法上,通過人稱的轉換帶動了時空、場景的轉換,觸景生情。
由“你”爲家奉獻,“我”爲國奉獻;
由“小我”展現“大我”;
由“家庭”延伸到“國家”,
由“我家”放大到“萬家”。
託物詠懷、立意高遠,反映出了民族精神唱出了國家主旋律。
這種可以流芳千古的金曲能當做作曲人一輩子的榮耀,可週默居然說不難……
憑藉一首愛國主義金曲青雲直上,從一介寂寂無名的音樂學院畢業生成爲音協負責人的著名作曲家郭雲松咬牙切齒地盯着周默。
信不信我捶死你……
我不信你會動手打人!
無視郭雲松作出的兇狠、不滿模樣,周默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眼睛對着郭雲松眨啊眨啊,就差明說一句“你還不走嗎?”
第一次見到憊賴模樣的周默,郭雲松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心裏升起了一道暖流。
一個爲人高冷的孩子卸下冷冰冰的保護層露出真性情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把我當做了親人,與我相處能讓他有安全感!
吼吼吼!
郭雲松露出了慈祥的姨夫笑,無比溫柔、慈愛地看着周默道:“默默啊,累了就回去吧!”
周默雙手再次覆蓋在臉上揉了幾秒鐘,然後他馬上變得精神了好多。但若是細心看去依然能看出他已經十分疲憊,此時不過是強打精神罷了。
“沒事,沒事,我陪郭叔叔聊會!”
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
郭雲松十分心痛,百倍感動,急忙起身走到周默面前揉了揉他的頭髮。
“行了,我們一起走,戴院長那邊我讓小劉電話上說一聲。”
車場,目送郭雲松的座駕走遠,周默馬上挺直了腰桿,臉上的倦容也瞬間消失。
一個白金耳扣扣在耳垂上,周默微微捏了下耳扣。
一道亮光閃過,就像一個高明的易容師精心調理過般,周默的面容瞬間發生了變化。
那個高冷、孤傲的周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嘴角帶着壞笑,眉宇間透着一股子邪魅氣息的青年帥哥。
周默走到商務車旁的一輛黑色跑車前,剪刀門緩緩升起,周默對魏思思揮了揮手後坐進車內,打開副駕駛座椅上的一個黑色小包。
駕駛證、行駛證、護照、銀行卡、手機……
一一清點過後,周默自嘲地笑了下,發動了汽車。
今晚請叫我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