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試試看的小手工藝品,經過徐賢宇這麼一來,簡直就是供不應求,蘇家村的人手裏頭都有了一部分收入,雖不是很多,但是餬口倒也夠了。
男人們手裏有了錢,又去縣城裏購入了上好的糧種,種了一茬晚稻,這樣明年的時候地裏還是有收成的,日子也能就和着過得去。
好容易解決了蘇家村糧食被毀的事情,衆人懸着的心也落下了,可是蘇青葉的清閒日子並沒有過幾天。
忽一日,蘇家門前停了一輛精緻的馬車,車裏頭下來一位姑娘,也不用人通傳,自己便來問道:“葉子在家嗎?”
蘇青葉彼時正同蘇小沫在屋子留繡花,聽見這聲音十分歡喜,忙不迭親自跑出來,見了來人,只是笑道:“楚月!你怎麼來了?!”
蘇青葉看見她又是歡喜又是疑惑,瞧楚月的樣子,一臉的倦容,一路上風塵僕僕而來。
楚月見蘇青葉在家,也是忍不住地歡喜,開口便道:“成了!我父親同意我開酒樓了!”
楚月這話一出,蘇青葉竟是愣了。她自然知道楚月最大的心願就是像她娘年輕的時候一樣自己開個酒樓。可是楚家自己本身就已經有了明月樓,且他們家又不缺楚月開酒樓賺的那些銀錢,在月河鎮上又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了,怎麼能同意楚月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地出去做生意的呢?
瞧楚月只站在蘇家門口也不像個樣子,蘇青葉便忙招呼楚月進去,先見過了常雪玲,然後兩個人便進了蘇青葉的房間自顧說起了梯己話。
楚月道:“過年的時候回家,我本來還以爲不過是同往年一樣,過完了元宵父親就又會讓我去莊子上的。誰知我去了才知道,我那嫡母不知是不是作孽太多,已經纏綿病榻起不來好久了。
我父親急得什麼一樣,什麼樣的好藥材,聽見能救得好她,那簡直是不計代價地往家裏買。可是人蔘肉桂、鱉甲犀角的喫下去幾十斤也不見個效,上個月,她竟死了。”
蘇青葉未及納罕,楚月又說:“人總有病老歸西的時候,這倒不奇,奇就奇在她死了之後,我那三個嫡長兄竟然一個一個的出事。先是我大哥騎馬摔斷了腿,今後都不利行走;然後是我二哥進了一批不新鮮的食材,喫得客人跑圖拉稀,酒樓裏賠了不少銀子,我爹氣得再也不肯讓他管事;然後便是我三哥……他去喫花酒,不知得罪了個什麼人物,叫人家的奴才打了個臭死,到現在還起不來牀。
家裏接連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可把我父親氣了個半死。明月樓那麼大,他如今竟是一個臂膀也沒有了的,每天只一個人管着那麼大一攤的事兒。所以,我一直都在家幫着我父親管理明月樓的生意。
我拗不過,索性也不管了。可是沒半個月,我父親就看出來那個什麼外甥說是來幫忙的,其實就想讓明月樓換個姓,那是個十足的白眼兒狼。
於是我就跟我父親說,他們既然不想讓我插手明月樓的事情,我倒不如自己再開一家酒樓。新酒樓雖然肯定不如明月樓的生意好,但好在我們父女兩個手裏還有許多明月樓並沒有推出的祕方,摸索着幹,早晚也能成氣候。畢竟我嫡母孃家勢大,就算有朝一日他們真的搶去了明月樓,我們手裏還有一間酒樓,也不至於混到沒飯喫的地步。
我父親權衡再三,竟真的同意了!”
楚月這話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蘇青葉聽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卻又疑惑道:“既如此,這件事情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思?你怎麼不好生着手開新酒樓的事情,卻跑到我這裏來了?”
楚月忙解釋道:“新酒樓的事情自然是在議程之內的,只是我在月河鎮恍惚聽見你們蘇家村出了事,正巧我開新酒百業待興,找店鋪、置辦東西倒容易,關鍵是要聯繫不少供貨商,還要尋頂尖的廚子、賬房、掌櫃、夥計,這哪一樣不是大事?我今兒來是爲了找崔大廚,順道來看你的。”
蘇青葉忙道:“崔大廚?你是說欣妍她爹?你打算讓她到你的酒樓裏掌勺?”
楚月笑了笑:“是,也不是。我本來看中的是宮家酒樓的童一刀,那個人性格古怪得很,廚藝卻是非常好。但是我去問過,人家童一刀是宮家的家生子兒,自然沒辦法過來幫我的。所以退而求其次,我便想到了崔大廚。不過,找他過去也不過是二廚,真正掌勺的是我父親安排的一位宮廷御廚。”
蘇青葉聽着這又是宮廷御廚又是準備好了店鋪等話,心裏也跟着激動起來,只說道:“我知道了,你且坐坐,我叫蘇明去把崔大廚叫來。聽欣妍說,最近她爹正好在家閒着呢。”
同村住着,不一會兒工夫崔老大帶着崔欣磊和崔欣妍兩個就來到了蘇家。
楚月從前在蘇家村是試過崔老大的廚藝的,人來了也不用試菜,只不過是談一談待遇問題。
“崔大廚,您看怎麼樣?”
崔老大聽過楚月開出的豐厚條件,十分滿意。他早就已經幹膩了包散席的營生,很是想找個酒樓安定下來。楚月的新酒樓要他去做二廚,不僅薪水豐厚,提供食宿,連他的兒子崔欣磊也可以去做學徒打下手,學手藝不說,崔欣磊也是有一份工錢的,哪裏去找這樣合心意的差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