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學醫學院,向來都是選取人才中的人才,是個精英匯聚的地方。
因爲是醫學院,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注重外在打扮,就連許多女孩子都是素面朝天。
時染一進醫學院大樓,就因爲出色的外貌和打扮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她努力在記憶中挖掘自己輔導員的模樣,想了良久,想起來輔導員叫曾霞,是個三十來歲,戴着眼鏡的娃娃臉老師,爲人平和,說話時總是堆着一臉笑意。
然而再次看到曾霞的時候,時染只從這位輔導員的臉上看出了愁苦。
“時染啊,你要知道,按你入學的時間來說,你現在已經是大二下學期了,可是你連大學第一學期的課程都沒有修完,所以……院裏決定讓你留級,你從大一重新開始。”
“曾老師,如果我能夠跟上課程的話,是不是可以不留級了?”
曾霞無奈地搖了搖頭:“不行,如果你真的有本事,你就先留級再跳級,如果你能夠通過所有的專業考試,我們老師肯定也不會爲難你的。”
這意思就是,要用實力打開方便之門。
“老師還是勸你一句,即便演戲是你的愛好,也得有個主業,畢竟演藝圈,是喫青春飯的地方,好好考慮了再做選擇,今年你再掛科,可能就會讓你退學了。”
時染明白曾霞是爲了她好,明悟地點了點頭說:“謝謝老師,我會從頭開始學起的。”
“馬上又要放暑假了,這些書你拿回去,要是你真的能夠通過大一學年的所有考試,就直接算你跳級到大二,否則你就只能從大一開始了。”
時染一臉的欲哭無淚,原主當時有時間尋死覓活,爲什麼不抓緊時間學習!
學習明明是一件能夠使人快樂的事情,她爲什麼不珍惜!
曾霞纔不管時染怎麼想,將一疊之前準備好的資料和書籍交給她了之後說:“還有一個星期就放暑假,這兩天你來學校也學不到什麼,考試時候來湊湊熱鬧,看下同學們是怎麼參加考試的就成。”
“好。”
抱着一大疊資料的時染站在醫學院樓下,接受着來來往往學生的注目禮。
克里斯到醫學院樓下時,就看到時染已經開始翻着書看起來了。
她不僅看,看不懂的地方還隨手抓學生提問,沒一會兒,身邊就圍了一圈兒人,開始給她現場授課。
克里斯:……這也行?
蘇酥剛巧下課,下樓時眼尖看見被一羣學長學姐圍在中央的時染,驚訝得嘴巴能吞下雞蛋。
“染染,你來學校了啊!”
時染擡起頭,原本還帶着幾分迷茫的眼眸一瞬間亮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月牙:“是呀,曾老師說我要自己想辦法學習,如果開學不能通過大一學年的所有專業考試,我就得重新開始讀大學。”
邊上幾個剛指導過時染的學長聽到這話,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你就是那個從大一開始就一直缺課的演員時染?”
時染愕然地看着他們,懵懵地點頭:“是我。”
其中一個穿着格子襯衫的學長嘆了一口氣:“剛剛跟你一說理論,你就理解了,就你這個理解能力來說,如果從大一開始就跟着好好學,成就不會低。但現在……”
時染咬了咬下脣道:“其實不可惜的,我會抓緊時間學,幾位學長學姐,你們暑假有時間嗎?可不可以給我補補課?”
“我們幾個家都在外地,我們的老師倒是都在帝都,暑假時候,你可以抓緊時間找這些老師給你補補課。”
“對了,如果你需要筆記的話,加學長微信,我給你發一份!”
旁邊幾個人開始起鬨,紛紛要求加時染微信。
時染加不過來,整了個面對面建羣,樂呵呵地組了時染學習互助羣。
“我會給學長學姐發紅包的,麻煩你們多指導了!”
蘇酥挽着時染胳膊,看着她腳邊幾乎及腰的書,嘴角抽了抽。
“染染,你確定這些書都是你這個暑假得學完的嗎?”
時染點頭:“剛剛曾老師是這麼說的,其中有很多是案例,老師讓我多看多總結,我就都拿出來了。”
蘇酥露出擔憂之色:“這樣吧,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學,正好我也複習一下知識點。”
“好呀!”
“譁衆取寵,也不看看醫學院是什麼地方,一個註定是醫學院留級生的人還好意思在這賣愛學習的人設,噁心死了!”一個燙着波浪卷,套着白大褂的女生從醫學院大樓走出來,身上還帶着些許殘留的福爾馬林味道。
一看,就是剛從解剖室走出來的。
蘇酥拉了拉時染說:“這位是我們院的大師姐,方緣,每次她從解剖室出來心情都不會太好,你別觸黴頭。”
解剖室裏,雖然有老師指導,但是學生們在真正面對故去的屍身時,如何調整心態,是一門最爲難修的心理課。
很多醫學院的孩子,理論知識確實掌握得不錯,但是由於不敢操刀,不敢面對解剖這門課程,從此與醫學絕緣。
而時染最想學的是中醫藥學,這裏面涵蓋的東西尤爲廣泛,想要速成壓根不現實。
只能一步一個腳印了。
她沒有跟方緣硬碰硬,反倒是走上前,給她遞了一張紙巾道:“想哭就哭,憋着做什麼。”
方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快步離開了。
剛剛十分熱情的格子襯衫男生撓了撓頭:“其實我大四了,被他們戲稱一句大師兄,你以後也可以叫我蘇然師兄。”
時染笑容明媚地應了一聲。
她身邊人漸漸散去,唯獨留了個蘇酥跟她吐槽醫學院的趣事。
“蘇酥,你以後會去做一個醫生嗎?”時染知道蘇酥看似吊兒郎當,實際上對醫學有着最爲赤誠的敬仰之心。
“當然啦,不然我來學什麼?我想用自己這雙手去救人。”蘇酥笑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望着蘇然離開的方向。
“蘇然是我表哥,其實,我跟我媽姓的,我們蘇家一家人都在學醫,只不過我媽媽沒有學。”
時染是頭一次聽到蘇酥提起家裏的事,從她的話語間,她隱約覺得其中有些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