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有了時暖暖珠玉在前,即便田可兒在演繹一位戰地醫生搶救士兵中彈身亡的場面賺足了眼淚,分數依然沒能反超時暖暖。
時染看着十一號林冬在臺上的表現,攤開手,看着那微微反光的汗漬。
“果然還是有點緊張的。”
田可兒忽然一拍她肩膀:“把你那白蓮花大姐給幹下來,我就看不慣她高高在上的樣子!”
“哪有那麼容易?”
“我不管,你就是得把她拉下來,這是我相信你的代價,你得報答我,知道嗎?”
時染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哪有你這樣的?”
“那我相信你會照顧我,你能給我錢讓我喫讓我喝嗎?”
田可兒爽快點頭:“可以呀,只要你去把時暖暖踹下來,就成交,再說了,我這麼相信你,你忍心讓我失望嗎?”
時染很想點頭。
忍心,非常忍心。
她別過頭,不去看田可兒那連眨直眨的眼睛,輕咳一聲:“我去抽角色了,踹不下去她你也得養我,誰讓我相信你呢?對吧?”
田可兒一臉懵逼,她好像把自己給挖個坑埋了?
時暖暖坐在高臺之上,目光清幽的望着時染的方向,脣角微微翹起,帶着幾分莫名的優越感。
似乎從小就是這樣,時暖暖在費盡心思得到了她所想要的東西之後,就會有意無意地拿到時染面前顯擺,如果時染取得了比她更好的成績,她就會想盡千方百計的去破壞打亂。
好比時染憑藉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帝都的醫學院,這是一個頂好頂好的成績了,就連當時對時染並不怎麼親近的時忠,都爲了這件事辦了一場慶祝宴會。
只不過還沒上幾天學,時染就被時暖暖誘騙到了娛樂圈。
時染淡淡瞥了一眼,收起心裏的煩躁之感,徑直走上了臺上的抽籤盒子前,徑直伸手開始抽。
陳飛鳥在一旁,看着時染臉上苦大仇深的表情,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時染看着紙條上面寫的:“一個能力出衆的特工,因爲任務成功後帶來的波動太大,化身成爲一個家族中最爲懦弱的女兒,扮豬喫虎擾亂整個上流社會的格局,時不時暴露出來的底牌,讓所有人都爲之一振。”
就這?
沒劇情?
時染整個人都傻了。
她也算是明白,爲什麼時暖暖當時拿到那麼個紙條,反倒鬆了一口氣,她那上面可是有劇情的啊!
短暫的準備時間眨眼過去。
時染上臺時,和剛剛下臺的林冬擦肩而過。
“時染,你只要保持你平日裏面的狀態就可以了,你抽的任務可發揮的空間很大,你可以的。”
這一番鼓勵的話倒是讓時染怔了一下,她完全沒想到林冬會來爲她打氣。
“謝謝你!”
“哼,謝謝我做什麼,有本事超越時暖暖呀。”
感情這是一個同仇敵愾的故事,時染收起心裏的感動,扯着連衣裙衣襬,用手捋了捋長髮,施施然地說:“本小姐出馬,自然馬到成功。”
但她莫名的對時染有信心。
時染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一臉無辜嬌憨出現在鏡頭前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種彷彿來錯了會場的感覺,這不是小小女兵的拍攝場地嗎?穿這麼一身如夢似幻的裙子出場,未免太出格了吧?
時染對外界的聲音置若罔聞,她提着裙襬邁着大步,走了兩步後覺得太豪放,這才收斂了步伐和臉上的肆意,變得謹小慎微。
周邊搭戲的羣演開始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沒用,就是個被寵壞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時染走過去聽了聽,很是贊同的在那些人身後說:“對對對,你說得對。”
羣演:“……”
時染自顧自的將一個裝傻充愣的人設演到了極致,她不要臉,別人罵她,她就跟着贊同,還要誇別人罵的到位,罵得巧妙。
惹得一衆人看到她都帶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古怪表情。
危機驟升,舞臺上燈光營造出末日一般的感覺。
有槍聲響起,這位千金小姐的父母被歹人劫持,宴會場上無數人兩股戰戰,只想着逃命。
時染一人如遺世獨立般站在原地,輕笑一聲開始撕扯裙子。
眉宇之中滿是憤懣,輕吐兩字:“麻煩!”
而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拳一腳就解了夫妻二人的危機,打落了歹人手中的匕首。
這一場“打戲”,在歹人羣演的傾情奉獻中,教人看得熱血沸騰,情不自禁的捏了一把汗。
最終時染攙扶起夫婦二人,微微一笑後結束了劇情。
此時臺下衆人才反應過來,剛剛不過是一場秀,他們竟然被完完全全的帶入了劇情之中。
宋兢攤開手,垂眸看着掌心出現的幾個彎彎月牙,忽然笑了。
她這麼大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有被小輩震撼的一天,江山代有才人出,這是個天生的演員。
“時染,你是如何理解這個角色的?”
時染扯了扯那短短的裙襬,對於露出膝蓋以上大腿的裝束,她還有幾分不適應,她落落大方拿着話筒道:“在我看來,這位特工願意替代這位千金小姐的身份,那麼必然也是收錢辦事,順便幫她解決一點麻煩。”
“特工的世界裏面單調乏味,也鮮少跟人有太多的接觸交談,因此這位特工在知道別人辱罵她的時候,只覺得好奇有趣,又覺得罵得是那位千金小姐,所以態度上就會顯得很隨意。但是她因爲答應了那位千金小姐,所以不能夠讓他們父母出事,這纔出手相救。”
宋兢撫掌大笑起來:“這個角色真的很適合你。”
時染真的超想說一聲,不用演,我就是角色本人。
“那麼我再問你,你覺得特工應該是什麼性格的?”宋兢眼神灼灼,但還是在挖坑。
時染眨眨眼:“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種性格,特工自然也是一樣的,只是在他們所有人的心裏,有一個固定的標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