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看着薄靳塵長大的,知曉他的苦難都是薄家帶給他的,可有些事,明知不可爲,卻又不得不爲。
他嘆口氣,默默地背過身去。
時染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聽到了特殊的鈴聲,是薄靳塵之前唱的一首蕩氣迴腸的古風歌。
這個鈴聲,只專門爲薄靳塵設置。
她一個激靈就醒了。
“喂?”
薄靳塵原先想要開口教訓她幾句,可是聽到這懵懂無辜的小奶音時候,心頭鬱悶散得一乾二淨,語氣恢復了平日裏的淡然調調。
“你不回家睡覺嗎?”
時染腦子還挺懵:“我就在家裏睡覺啊!”
“你結婚了就該陪我一起睡覺,時染,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我在外面辦事,你都不知道打電話催我回家的嗎?”
某位喫醋喫得飛起的大佬,此時把方向盤拍得啪啪作響。
“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這不是爲了不影響你做事嗎?不應該嗎?而且你事情辦完了不就是會聯繫我的嗎?”時染絲毫不覺得哪裏有問題,她跟嫩虎四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的。
有時候隨意打電話騷擾,反而會耽誤事,她纔不做那種討人嫌的人。
“時染,你之前真的沒有喜歡過誰?”薄靳塵想起這幾天頻頻出現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霍厲川,恨得咬了咬牙。
那狗男人霍厲川說了,他以前拍戲的時候,時染總是會忍不住一天給他打好幾個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喫飯,一起約會。
再看看現在,時染這傢伙跟他打電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是因爲想他了打電話過來了。
“時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薄靳塵語氣裏的委屈太過明顯,嚇得時染那已經宕機的腦子飛速運轉取來。
她咬着下脣,組織着語言:“我當然是在乎你的,也很愛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難道經常給你打電話就是愛你的表現嗎?”
“是!”薄靳塵脣齒之間擠出一個字。
時染一副學到了的樣子:“那我以後經常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好。”
得到肯定回答,時染才覺得把人哄好了,立馬鬆了一口氣:“那我先睡覺了,今天好累哦,送了五個人進局子,我先睡啦,晚安,愛你Mua——”
薄靳塵看着被掛斷的手機通話界面,又看了看車窗外“安貴山莊”四個大字,混沌一片的腦子裏想起時染剛剛說的什麼“把五個人送進了局子裏”,眉頭擰成一團。
第一時間吩咐凱文去調取信息,得到了官方那邊值班人員的回覆:“今天時染小姐在一家麪館,被五個高利貸討債的人威脅欺負了,現在那五個人都被送進局子裏蹲着了,個個都是累犯了。”
薄靳塵那冷峻線條勾勒出來的臉微沉了一瞬,對凱文道:“我還真的不信是他們五個人欺負了時染,那幾個人身上有沒有傷?”
“其他人呢?”
“爲首的田金虎有點輕傷,另外兩個人沒傷,所以公家認定是田金虎一行人尋釁滋事,都抓進去了。”
薄靳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是管不了她了,趕緊去睡吧。”
凱文得到這個指令過後,也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沒有要當時的證據,要是自己這主子聽到時染小姐在錄音裏哭得老慘了,田金虎那幾個人怕是要把牢底坐穿。
一夜好夢。
時染早上爬起來,連早飯都顧不上喫,就匆匆的趕回瞭如夢居,一進門,就十分熱情的撲進了薄靳塵的懷裏。
“你是不是想我了?”時染死不要臉的問。
薄靳塵面冷心熱,口不對心的應答;“我哪有想你?再說了,你心裏又沒我,我爲什麼要想你?”
時染一聽,這就是個死傲嬌,不跟他計較。
“那你想不想喫我做的早餐?我特意買了點菜,準備熬一點湯呢!”
薄靳塵饞又饞得很,又不想這麼妥協,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想做就去做,不想做就算了,反正你也沒把這當你自己的家。”
“你不對勁,”時染蹙眉,“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她伸手去摸薄靳塵的腦門,發現沒有發燒的跡象,微微鬆了一口氣:“你要知道,有些話得說出來我才知道你想要什麼呀,不能總讓我猜,你知道我什麼事都直來直去的。”?
“直來直去,就你?”薄靳塵直眉瞪眼的看着她,“你要是隻會直來直去,你能把田金虎五個人全丟進局子裏?你以前裝糊塗就算了,你現在還給我裝糊塗?”
時染嫣然一笑,連忙轉移話題:“蝦想喫辣的還是鮮香的?早上吃麪條還是喫餃子?”
氣歸氣,喫歸喫。
於是薄靳塵壓住了脾氣:“蝦要香辣的,我要喫餃子,要香菇餡兒的!如果有油香就最好了。”
這個磨人精。
時染揉麪粉的時候,使了不少勁,但是她手腳麻利,很快包了兩個人喫的分量,下鍋開始煮,另外一邊開始燒製香辣蝦。
克里斯聞到廚房裏的香味就知道時染回來了,但早上就喫辣的……
“少夫人,少爺他的胃不太好,早上就喫這麼重口味的東西怕是不妥。”
平日裏都叫太太,只有想要用薄老爺子的名義來壓制時染的時候,纔會喊一句少夫人,時染對這裏面的門道摸得一清二楚。
她淡然笑了笑說:“喫完了餃子纔會讓他喫這個,或者你去問問,你肯不肯放棄這道香辣蝦。”
薄靳塵悄然出現在克里斯身後,露出從未有過的孩子氣:“今天不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喫得到了,克里斯,你去做其他事吧。”
對於這個管家,薄靳塵向來是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