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忽然意識到,薄靳塵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愈發的神祕起來,前幾天她問過他的行蹤,最後都沒有得到一個確切回答。
有一點點反常啊!
她麻溜的從牀上爬起來,準備好了之後給薄靳塵打電話。
“喂,阿塵,今天我接爸爸回來喫飯聚一聚怎麼樣?”
那邊傳來呼呼的風聲,以及薄靳塵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聲音:“我今天趕不回來。”
“可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了,只要我通過考試你就趕回來的。”
時染有點委屈,她是個重諾的人,做不到的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會說出口,既然說出口了,自然會言出法隨。
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酸澀和委屈,說話時隱隱多了些許失落。
聽到薄靳塵那邊並無迴應,只有連綿不絕的風聲,心更是涼了半截。
“那好吧,你先忙。”
臨海的碼頭上,薄靳塵神色陰冷,面無表情的掛斷的電話,將手機塞進風衣口袋,看着滿天呼嘯的風捲起樹葉飄起老遠,心中一片淒涼。
“冰河,實驗基地那邊真的被人入侵了?”
冰河垂眸點頭:“是的,不僅如此,我們還在基地那邊發現了我們的數據被泄露。”
說到這,他欲言又止,猶豫了好幾次還是鼓足勇氣說道:“您還是回去看看爲妙。”
薄靳塵緊握成拳的手驟然鬆開:“是該去看看了。”
旋即他頓下腳步問:“關於時染的調查有進展嗎?”
冰河搖頭:“無論我怎麼調查,時染的過去都跟嫩虎和鬼貓等人毫無聯繫,時染的日常生活24小時結構圖我們都快拼出來了,她閒暇時間不是在刷微博就是在玩遊戲。”
他私以爲以前時染的粗鄙淺薄壓根不是裝出來的。
只是如今的變化真的很難解釋。
最終薄靳塵不知爲何自嘲的笑了一聲:“說起來,她也是個演員。”
冰河沒來得及細品這句話中的涼薄,就跟上了薄靳塵的腳步,啓程去了那隱藏在大山深處的實驗基地。
如夢居內,時染再次給薄靳塵打電話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沒人接聽。
她在靜默之中坐了十來分鐘,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打開門,克里斯端着一杯果汁站在門外,態度依然恭謹:“太太,喝點果汁吧,早餐馬上就好。”
時染端過果汁,可實在是沒心情喝。
克里斯收起端盤,立在門口,像是一堵牆擋住了時染的去路。
“太太是在苦惱什麼嗎?”
“薄靳塵很久沒回來了,剛剛我也聯繫不到他了,你知道他會去哪裏嗎?”時染有些忐忑,她好像突然認清了一個現實,薄靳塵似乎並不屬於她。
之前的那些溫柔,忽遠忽近的試探,甚至近乎於寵溺的行爲,真的是因爲愛嗎?
時染不確定,但是真的開始患得患失了。
追男神的路似乎還很遠,還需再接再厲纔行。
克里斯笑了笑:“太太在家的這段時間,是先生在家裏呆的時間最長的一段時間了。”
時染聽出了他話裏的譏誚,但連怒意都調動不起來,懨懨的擺擺手:“我知道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關上門時,時染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克里斯的眼神落在了那杯沒有動過的果汁上。
時染閉上眼,開始認真反思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她似乎在薄靳塵跟前暴露了太多的底牌,只因爲那人說了一句相信他,就真的掏心掏肺的想要將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時染摔了枕頭,穿了以前最喜歡的一身黑,沒多久就出現在了嫩虎跟前。
嫩虎看到她這幅裝扮,吹了一聲口哨:“小老弟,去殺人還是去防火啊?”
時染提不起勁兒,瞥了瞥周邊富麗堂皇的裝修:“你就住酒店?”
“五星級的,不虧。”嫩虎笑嘻嘻的說,接着將時染往屋裏迎,“你怎麼會來的,考試通過了嗎?”
“過了,不過我遇到了個大麻煩,我發現薄靳塵不愛搭理我了。”時染深吸一口氣,越說越委屈,眼裏都情不自禁籠了一層薄霧,“從我備考的時候,他就時常不回家了。”
嫩虎良久沒有說話。
他打電話要來了早餐,這才慢悠悠的翹起二郎腿,一副過來人看穿世事的態度:“我之前就覺得反常了。”
“什麼反常?”
嫩虎搖晃着杯中的牛奶,愣是晃出了紅酒的味道。
“他可是魔鬼拍賣行的背後東家,魔鬼拍賣行你清楚意味着什麼嗎?”
時染隱約明白,只是不敢肯定罷了。
嫩虎趁熱打鐵:“這意味着他在海上擁有絕對的權勢,這樣一個人,卻甘心只做一個演員,可能嗎?”
他見時染愣着,接着道:“你可別怪老哥跟你說句實誠話,男人的好,有時候就是演出來的,隨時可以收回。”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時染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打擊,登時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還有,你沒發現有了他之後,你的優勢都發揮不出來了嗎?”嫩虎一本正經的教訓,“暗塵,你太依賴他了,這樣的話,很不妙。”
“知道爲什麼這段時間我不聯繫你嗎?”嫩虎又問。
時染抹了把不爭氣的眼淚,搖了搖頭:“不知道。”
心頭卻是在想,難道是因爲自己備考的原因?
“因爲藏狐跟幽冥的消息不能暴露,之前營救鬼貓的時候,你帶上薄靳塵,就是個糟糕透頂的決策!”
時染見多了嫩虎耍賴潑皮的樣子,此時恍然聽到這樣熟悉的口吻,彷彿回到了幾年前初遇的時候,嫩虎就是這樣引導她走上了協助他們完成任務的道路。
嫩虎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薄靳塵多次試探過的我身份,而且根據我線人傳來的消息,薄靳塵從來沒有停止調查過你,甚至去問過,你究竟有沒有真的在春芽幼兒園住過。”
時染一聽,微微笑了笑。
她一早就知道,薄靳塵不會停止調查她,可爲什麼心會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