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教官：“……”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
上午他就是這麼誘導蘇棠他們團隊的。
一樣的話用到他的身上，他竟然有種無力反駁的味道。
錢教官側身，露出他身後的一羣小崽子,無視他們的百般不願暴露的眼神：“是正好休息了。”
他身後的學生：“……”
蘇棠聞言探頭：“錢教官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們訓練時間的。”
錢教官：“……”
明明蘇棠說話很有禮貌，語氣又溫和。
但說話的內容,隱喻性極高，侮辱性極強。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蘇棠這是要準備打幾個人？
其他學生眼看着蘇棠朝他們走近，露出絕望的眼神,在見識過她的身手以後,他們甚至希望蘇棠要挑戰的人不會是自己——人總得往高處看，以她的身手，總是更希望挑戰霍神那樣的段位……吧？
但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蘇棠走到一個人跟前,她稍微有點印象,實力不是很高：“同學，請問,你的積分是正的嗎？”
被點名的人：“……”他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
根據對抗賽的規則，積分抵的人可以向積分高的人發出挑戰,對方不得拒絕,但同時,也對挑戰做出限制,主動挑戰的人失敗後,會扣除五個積分,而贏的一方一次只能獲得一個積分，且勝利後，一個月內，不得對同一人再次發出挑戰邀請。
單人對抗賽的扣分規則也是很多學生不敢輕易發出挑戰最大原因——沒有絕對的把握，這就是一場豪賭，結局是未知，一個不小心，五個積分就沒了。
只是蘇棠，是個例外。
她好不容易到手兩個積分，還沒有捂熱，就變成了負數，除了少數因爲各種原因沒有參與過軍校發佈的任務學生外，很少會有她這種積分倒扣的情況。
被蘇棠點到的人無法拒絕她的邀請，只能硬着頭皮上，甚至團隊裏的人還輕聲給他加油打氣：“加油！爭取讓她倒扣五個積分！”
“……”
結果當然毫無爭議。
在營養艙躺到滿血復活的蘇棠，爆發力遠比上午來的要足，甚至沒有采取先前那種引導打鬥節奏的方式，而是以主動攻擊直接掌控主動權。
不到一分鐘。
對手就已經戰敗倒地。
蘇棠走到他跟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他拉起來，伸手：“多謝指教。”
那人茫然地回握了一秒，又觸電般的縮回來：“不、不客氣！”
他轉身迴歸隊伍的時候，蘇棠已經開始點下一個挑戰者，她並沒有向高難度的霍雲程等人發出挑戰，反而是從那些她有印象，身手一般的人開始，挨個兒點名。
一人一分鐘都不用，算上中間蘇棠表示友好切磋的時間，十分鐘休息時間結束，蘇棠正好挑戰完十個人。
十個積分，輕鬆到手。
被她打倒的十個人，非但沒有像上午那樣感受到羞恥，反而因爲蘇棠在打贏後表現出的平靜友好的態度，逐漸平復了心態，認爲蘇棠真的只是來切磋的。
錢教官：“……”
一向都是逗弄學生的他，難得被蘇棠的話哽住，完全不想回應她所謂的明天見。
蘇棠也不在乎錢教官是什麼反應，她來的快，離開的也很利索，剛纔十分鐘內快節奏的打鬥，只是讓她出了一身汗而已，這並不是說她的體能在兩天內快速提升。
而是躺過營養艙後，她身上還有殘留的營養試劑殘留，隨着她剛纔的活動，這些試劑持續滲透，只有肌肉微微痠痛的感覺。
蘇棠離開後。
錢教官一想到她說的“明天見”，也沒有繼續盯着學生操練的心情，下了幾個指令以後，就走到門外，取出專門配備的對講機，找到戰友頻率。
他深吸一口氣。
“王大發，你管管你手下的學生，請儘量讓她每天訓練到回到寢室，不想動彈一下好嗎！”
“王大發，你不要裝死！那是你的學生！她居然跟我說明天見？！”
王教官沒有馬上回復。
對講機裏卻傳來其他教官的笑聲。
錢教官的臉黑如鍋底，直接調換成其他的頻道，卻聽到王教官的聲音從別後傳來。
“你挑釁在先，”王教官臉上沒多少表情，“而且我覺得，她沒有要挑釁回來的意思。”
錢教官猛地扭頭：“她跟我說明天見！這還不算是要挑釁嗎！”
王教官仔細回想，這兩天來蘇棠的表現，事實上，她除了第一天晚上主動挖坑給他們跳以外，無論是訓練還是私人時間完成加罰的內容，無一例外，全都超額完成。
看着和氣柔弱的小姑娘，還能有這樣的表現，實在是超乎人的意料。
而且……
王教官輕咳一聲：“我想她確實沒有針對你和其他學生的意思，只是想要賺取積分。”
他在得到情報說蘇棠找錢教官的時候，正好去給蘇棠錄入積分，也是那時候才發現，在扣除四個積分後，蘇棠的積分變成了負數。
當他把蘇棠的爲人和她所處境況聯繫起來後，就得出了一個最樸素的理由——
錢教官瞪圓眼睛：“你是說，她缺積分，剛好又對我手底下的學生比較瞭解，所以就找上了我？！”
王教官點頭：“應該是這樣。”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你再堅持一天，蘇棠很快就會去找別的教官。”
錢教官：“……”
他將信將疑，但蘇棠完全按照對抗賽的規則，他也沒法拒絕，畢竟，她要挑戰的人也不是他。
錢教官看了眼王大發，從剛纔開始，對方就給蘇棠找全了理由，讓人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還挺高興，難得教到一個好苗子。”
王教官常年訓練，皮膚偏黑，五官維持不動的時候，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情緒。
錢教官和他做了這麼多年戰友，哪裏還不瞭解他這個人的悶騷：“你就說吧，明天結束後，是不是就她直接破格進入第二階梯的訓練了？你要考慮清楚啊老王，她這個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