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土法造大明 > 第27章 您說說唄
    景泰帝朱祁鈺打破了寧靜,可其他人絲毫都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誰又不傻,這麼大的問題,誰敢就說自己今天的發言等到什麼時候成爲自己禍事的根由?誰不是當年太上皇拉起來,貨真身受太上皇皇恩的人?誰又能說得清以後景泰帝不會再有個自己的兒子,然後又想廢立太子?

    就算是你從景泰帝的想法出發,設計好套路,可萬一景泰帝忽然駕鶴西去,人家太子順利登基?

    你怎麼辦?

    商輅雖然是景泰帝的心腹,可資歷淺,職位低,於是他看向了禮部尚書胡濙,遞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很明確——您老人家是五朝元老,又是禮部尚書,您說說唄?

    禮部尚書胡濙心想我怎麼幹五朝元老的,不就是靠的謹慎?這事我怎麼說,我哪裏知道景泰帝的心思啊,於是他便看向戶部尚書陳循,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調侃——你好歹也做過景泰帝的首輔,又是中立人士,您說說唄?

    陳循表示自己也很無奈,中立的意思是啥個意思,您老油條不清楚,還不是兩邊都不想得罪,不對,是不敢得罪麼,這個事您讓我說,我說啥,不是還有頭鐵的麼?於是他看向大明頭鐵の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北京保衛戰首義·權臣兵部尚書于謙——

    可是于謙或許因爲前一段時間病重,今天顯得異常疲憊,竟然閉着眼,似乎,睡着了!

    我屮艸芔茻!

    你不講武德啊!

    於是陳循很是可憐巴巴的看向一旁的王文!

    陳循:您老現在可是大拿呢,而且還是堅定的景泰吹,前一段時間您還要說立襄王之子當太子呢,現在就看您了!您說說唄?

    王文能說啥,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把襄王之子,過繼過來,立爲太子,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可你們不同意啊,尤其是那個五朝元老禮部尚書胡濙同學說啥——就算是死,也得立宣宗章皇帝一脈!

    都是太宗文皇帝的血脈,還沒出五服呢,咋就讓你說的跟我要陰謀篡位似的。

    不過要真的說陰謀篡位,怕是驢……呃,是于謙更有嫌疑吧!

    王文雖然是景泰吹,可是,這裏他也不敢說別的,沒看到旁邊還站着一位馬上就要駕鶴西去,卻馬上了十幾年的老天官,老首輔——抑庵先生王直王行儉!

    王直是誰?

    可以說景泰帝最爲依靠的內閣重臣,僅次於于謙!

    但是于謙對於景泰帝和正統帝之間的家事卻是不言一字在,這讓景泰帝和于謙的關係一度很緊張。

    所以在於謙、王文都不發一言的前提下,老天官王直一捋自己早已經全白的鬍子,緩緩的說道:“陛下,此乃皇家之家事,我等不知該如何說於陛下聽!”

    家事?

    皇帝家有家事?

    扯什麼蛋,你真是老了啊!

    陳循的心裏那叫一個鄙視,還想着兩邊騎牆呢?

    現在是繼統還是繼嗣啊!

    可是陳循不能說啊,雖然說他資格夠老,爲人也謙遜!可是原來在景泰帝徵詢是不是要復立朱見深的時候,他說了句“既然都已經廢了,那就這樣”的話。

    他承認,他當時只是依着景泰帝的想法,順口說了這麼一句,真的,天地良心啊,他可一點都沒有其他的想法啊……

    事實上,這種事禮部尚書胡濙最有發言權!在王直這個老滑頭……呃,老閣臣推諉了之後,大約除了正在“睡覺”的于謙,最能說話的也就是他了。

    畢竟人家胡濙歷仕六朝,前後近六十年,爲人節儉寬厚,喜怒不形於色,大傢俬底下都稱之爲大明的文彥博,更重要的是,這人——他守禮!

    禮部尚書,這事不正是在你的專業範圍之內,專業對口啊!

    只是,在很多問題上,這人的意見讓景泰帝很爲難。比如曾經對於正統帝的維護上!

    所以,景泰帝朱祁鈺的目光也在表明一個態度——老子,呃,是朕,要你站隊。

    無論你再犟,只要朕一日不死,爾等終究爲臣!

    胡濙只是輕輕的擡頭看了一眼景泰帝朱祁鈺,淡淡的說道:“景泰元年,陛下冊立沂王殿下爲太子的時候,不也和現在一樣麼?”

    一樣麼?

    景泰帝朱祁鈺很想“tui”這個老傢伙一口,然後問他一句,現在哪年了!

    那個時候自己能登基成爲皇帝就是天下掉下來的最大餡餅,至於誰當太子,那還不是怎麼說都行麼,就算是皇帝,朕特麼當年還說只是代掌呢,你咋不說按照當初老子說的話,現在我就該把皇位讓給皇兄呢?

    除了一把年紀,啥也不是!

    這一刻,景泰帝朱祁鈺忽然有一種迫切的想法——改組內閣!

    一個不能貫徹自己意志的內閣,要來何用?

    無奈之下景泰帝朱祁鈺只得把所有的希望都蘊含在自己的目光中,投向了商輅!

    商輅能說啥!

    這裏這些大佬都不說,我能咋說?

    於是,君臣之間開啓了靜音模式!

    因爲大家都知道,大明朝太上皇帝朱祁鎮的影響力很深很深,可現在的皇帝終究是景泰帝,倆人是親兄弟,景泰帝沒有兒子,過繼一個是最好的辦法!

    但,太上皇帝朱祁鎮會同意麼?

    顯然,以前人家就不同意,昨天人家肯定更不同意,或許以後人家還會有昨天的想法,誰能說得明白呢?

    如果換個皇帝,可能太上皇帝朱祁鎮早就駕崩了,也不至於還有這麼多事。

    可人家景泰帝就這樣的人,太上皇帝朱祁鎮不但活的好好的,還生兒育女開枝散葉,這兄友弟恭的,誰敢說別的!

    那你讓我們怎麼辦?

    這些大臣們你要說讓他們處理國家大事,那沒二話,文官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青史留名的事,誰不想幹!

    可你要是說道這個叔叔立大哥家的兒子當太子,又有其他想法,不想讓人家過繼過來……

    你這當那個啥,讓我們給你立牌坊?

    你把我們當成啥了!

    再說了,我們也要臉的好不好!

    景泰帝朱祁鈺當然知道這些,不然也不會把這些人召集起來,可這些人不上道,他也是無奈,只能用三分委屈,三分討好,三分愧疚,帶着一份希冀的神情看向他的“摯愛”——大明朝的德才擔當于謙於大太子,呃,是於少保!

    “於少保,您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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