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平腦袋裏不斷有類似“天爺啊表弟什麼時候這麼血腥暴力了”“我感覺我是個辣雞”“害怕.JPG”的彈幕瘋狂閃現。
一直到荊歡走到一處半人高的草叢裏,攙扶出一個穿着明黃色勁裝的中年男人......嗯?明黃色?!
周康平急忙翻身下馬上前行禮:“草民拜見皇上!”
皇帝面色蒼白,整條左臂都被鮮血染紅了,束髮的發冠也不知掉哪兒去了,有些花白的頭髮亂糟糟的,總之看上去狼狽極了。
皇帝以拳抵脣咳了一聲,過了會兒嘶啞着聲音開口:“免禮。”
荊歡嘖了一聲,一腳把人踹開。
沒瞧見皇帝都快厥過去了麼,還那麼多廢話。
荊歡扶着皇帝到一邊坐下,扭頭看向路燈杆子似的直挺挺站在那裏的周康平:“你去通知禁衛軍趕緊過來。”
周康平陡然回過神來,哦哦兩聲急忙上馬:“表弟你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就趕去搬救兵了。
荊歡:“......”原主舅舅舅母都是精明的主兒,怎麼生了這麼個蠢兒子?
皇帝突然出聲:“功夫不錯。”
荊歡背靠在樹幹上,姿態愜意散漫,丁點兒在九五之尊面前的拘謹恭維都沒有,像是在對待平輩的人。
荊歡嗯了一聲,也不謙虛:“我也覺得。”
皇帝默了下,咳了幾聲後舒出一口氣:“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荊歡輕笑出聲,攤手道:“我只是路過而已,你有什麼理由治我的罪?難道是因爲我看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你想要殺人滅口?”
本該是氣勢十足的話,但因爲皇帝受傷,便成了輕飄飄的一句話。
荊歡左耳進右耳出,腳尖捻了捻地上的野草:“你還是省着點力氣吧,別禁衛軍沒來你就失血過多......”
後面的話荊歡沒說。
到底是古代的帝王,荊歡沒打算把他徹底得罪了。
女帝陛下還想讓他活到一百九十九,熬死男主呢。
皇帝精明銳利的雙眼盯着荊歡看了兩秒:“你倒是膽子不小,竟敢詛咒朕。”
荊歡沒有回答,只道:“這些人能這麼輕易的混進來,想必這裏有他們的內應,你可以讓人仔細查查。”
荊歡說的這點皇帝心裏清楚,倒是對荊歡多了幾分探究:“你是哪家的孩子?朕以前從未見過你。”
放眼整個京城,如此身手的年輕人不多了,他沒道理不知道。
可眼前的少年郎他的確沒見過。
或者說,從未關注過。
荊歡報了名字,成功瞧見了皇帝變得微妙的表情。
顯然對方也是聽說過原主混不吝的名號的。
不過既然她來了,這個名聲也得洗乾淨了。
“你小子,倒是深藏不露。”皇帝說道,並沒有追究荊歡突然出現在這裏,又輕而易舉解決了那些殺手的事兒。
荊歡眸光微動,隨手掐了一片葉子把玩着,漫不經心道:“這年頭誰都得有點保命的本事,會喫豬扮老虎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