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吖!你讓我叛逃!”

    奶瓢喊出這句話時,把自己也嚇了一跳,他連忙收了聲,向四周張望,一再確認都是自己的親信後,才穩住心神。繼而死盯着賀豪說道:“你他媽是什麼意思!”言罷,他不由得摸了摸腰間的槍,他開始對賀豪起了疑心,確切的說應該是殺心……

    賀豪料到奶瓢會是這般反應,便輕拍一下桌面,假裝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殺意說道:“我把您當親人才直言相勸,請聽我把話說完。”

    “講!”奶瓢強壓心中積蓄的怒火,給賀豪一次機會,但依舊手未離槍。

    “這次行動失利,我深感遺憾。但這關乎的責任太大,別說是您,就連齧齒大人都擔待不起。”賀豪說完緩緩起身,背對着奶瓢又道:“其實這事殘酷軍閥他們也脫不了干係,但景涼可是一賊子小人,他定有推脫自保之策,最終只苦了您,還有像我這般追隨您的兄弟們!”

    賀豪背向奶瓢這一細微動作,充分表現出了對奶瓢的“情誼”。試問這動盪末世,沒有足夠的信任,誰敢輕易將後背暴露給對方。

    畫龍點睛的做戲加上看似質樸的言辭,說進了奶瓢心窩裏。後者嘴脣微抖,欲言又止……

    賀豪隨後轉過身來,說道:“知命者不立巖牆之下,既然料到危險將至,爲什麼還不離開呢!”

    奶瓢聽完,那摸槍的手,送進懷中,抽出一支菸卷。

    賀豪見狀,連忙幫他點燃,而後又道:“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處。西行,東上,只要離開瘟城地界,皆能保身。”他這句話雖然是說給奶瓢聽的,但也有提點他身旁部下之意,期間不乏渾噩癱靡之人緩緩起身,目露希翼的看着賀豪……

    奶瓢此刻的內心是猶豫的;掙扎的,他不知道自己離開瘟城後能在末世中生存多久,所以想着賭一把,賭自己能挺過這一關,齧齒大人會饒了自己一命……

    儘管他知道這是一場多半會輸的賭局。

    賀豪見奶瓢不再言語,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狀況會這樣。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婉側敲,意圖煽動奶瓢叛逃,將他逼入絕境,自而獲得更多的路徑信息,掌握洱源周邊的交通要道!

    恰在這時,一名異種人戰士倉惶的跑了上來,它哆嗦的盯着奶瓢,臉色難看至極。

    “媽……媽的!發……發生了什麼事!”奶瓢強裝鎮靜,大聲斥道。

    “獸瑪大人領着仲裁團……來了!”那名戰士驚恐的應道,這句回答就像一擊悶錘,狠狠地鑿在了奶瓢的胸口上。後者從緊咬的牙縫間唆了一口冷氣,隨即身子像置身於冰窟般的打起顫來……

    “奶瓢!速來領死!”渾厚的嗓音混着凜冬的寒風,一起從樓梯口貫了上來。奶瓢被嚇得猛然起身,隨後又癱坐下去——他的腿軟了,無論怎麼拍打,依舊無法挺立。

    “完了……全完了……”奶瓢單憑仲裁團的到來,就知道意味着什麼,那羣人是純粹的劊子手,專殺違規抗命之人。

    賀豪連忙湊到奶瓢身邊說道:“莫慌,我可竭力保您!但是您必須明示出城之路,方可全身而退!”

    “保我?保我!兄弟保我!”奶瓢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着賀豪的鐵手,在這死局之中,他已別無選擇……

    賀豪給身旁的小貝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身處三權城中,切勿製造混亂。悄然離開是上策首選。

    小貝心領神會,便示意奶瓢與餘部跳窗逃走。臍帶則惶恐的擠在隊伍中間,生怕未能脫身……

    殿後的賀豪在墨色金屬煙塵中武裝,而後向着樓下透視勘測,他看見了一位魁梧的男人。那男人身高近2米,體態壯碩,甚至厚實的尼子料大衣都難掩肌肉輪廓。他披頭散髮,看起來就像是癲狂的瘋漢。其眉額間的皺紋很深,以至於臉膛就像被擰扭着似的……

    男人應該就是獸瑪,獸瑪的身後則是數十名近衛。近衛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套在頭上的錐塔尖盔比較惹眼,他們隨身配帶的武器也很簡單,除了一把步槍,就是一把長刀。

    獸瑪沒能喚出奶瓢,便親自登上樓梯去緝拿。他沒想到奶瓢膽敢逃跑,更沒想到賀豪正端坐在迎面的椅子上靜候。

    推門而入的剎那,獸瑪發覺房中只有一人,便意識到狀況不對。但他還是沒往更壞的地方去想,只是厲聲吼道;“人呢!”

    賀豪沒給獸瑪再開腔的機會,藉助引力波,閃爍至那瘋漢的身前,隨後猛得掏抓鐵手!那手是附了電磁凝環的,銀湛湛的光芒在獸瑪的胸腔裏炸開,然後又在房間中炸開。光芒的餘波中卷着濃厚的血漿,血漿迸濺滴落後,是一顆碩大無比的焦灼心臟!

    獸瑪綴着鮮血被擊退出數米,踉蹌栽倒後,就像抽空的皮囊一般,癱在樓梯的轉角牆根裏。他竭盡全力,也未能動彈一下,至死也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戰鬥能力僅次於鳥綱的狠角色竟落得暴斃的下場,實在是讓人始料不及……

    “獸瑪將軍!”樓下傳來了仲裁團近衛的呼喚,他們多半是聽到了獸瑪滾下樓梯的異響。

    賀豪丟下迸血的心臟,而後悄悄拔出魔改2,拉開彈夾,確定裏面是反生物翠星彈後重新填好,這才下樓……

    ……

    凜冬的清晨來的很晚,新陽刺破霧靄,從樓宇間鋪在一片無人街上,在一棟破敗的家裝賣場內,一羣人躲在只有幾縷光照的店鋪裏。坐在角落裏的正是奶瓢,他啃着拇指指甲,不時的抽着指間即將燃盡的菸捲……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攔得住獸瑪……我沒有活路的……沒有……”奶瓢癡傻的碎念着,就像臨刑的死囚一般萎靡不振。

    忽然,一陣引擎聲漸漸逼近。奶瓢嚇得掉落下指間煙,他那急促的喘息所有人都能聽見,想必是真的被嚇破了膽。不光是他,隨行的異種人類戰士也都驚恐萬分。

    而小貝心裏清楚,這引擎聲源於骨盾——賀豪來了。

    通過透視勘測,賀豪找到小貝與奶瓢等人並不難。很快,他就端着魔改2步入店鋪。

    奶瓢難以置信的看着賀豪,半晌才問道:“承兄弟……獸瑪呢……”他已語無倫次。

    賀豪裝出筋疲力竭的樣子,靠在捲簾門下應道:“託福……我偷襲得手了……”

    “你真殺了他!”奶瓢震驚過後,不知該喜該憂。

    賀豪點頭回應,而後連忙問道:“離苦城與三權城有幾條路可供來往?現在你我都是要犯,必須找一條最安全的路離開!”

    奶瓢已經不禁詐了,當即告知兩座城區的所有通行要道,甚至步行小路也說得清清楚楚。

    賀豪又點了點頭,而後對所有人急切說道:“那就立刻動身!我們要趕在封鎖前離開三權城。”

    “好!”衆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陸陸續續奔出店鋪,打算離開這家裝賣場。結果所有人在大廳中沒走幾步,後方便傳出驟密的詭異槍聲——“嘶嘶嘶……”

    “噗噗噗!”

    奶瓢麾下所有的異種人戰士全部應聲倒地!每一顆子彈都精準的貫穿了他們的頭顱!

    “啊!哇呀!”奶瓢嚇得癱坐在地,而後摸爬滾打的轉身,這才知道射殺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賀豪!

    別說是奶瓢了,就連小貝都緊張的躲在角落裏。臍帶更是四腳朝天的躺着地上,踢蹬着短腿……

    直到賀豪收起槍,奶瓢才嘶聲哀嚎道:“承兄弟啊!你!你這是幹什麼呀!”

    賀豪連忙將奶瓢從地上攙起,說道:“您的部下難保不會出賣您,只有將他們殺掉,才能以絕後患!我們絕對不能有栽在自己人手裏呀!您說對吧?”

    這一句話,讓奶瓢徹底啞口。因爲他已經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究竟是人是鬼了。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賀豪之所以這麼做的真正目地,其實是爲了更便利的控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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