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太忙了,差點忘了這個日子,已經月末最後一天了,他要去看一個人。
這個人如今已經安眠在大興安嶺腳下父母的身邊,他就是肖毅的獄友,也是朋友、恩人胡友合。
去那麼遙遠的地方,必須要提前做準備,首先就要是提前訂車票。
他的心莫名地跳了幾下,爲險些錯過這個日子而懊惱、愧疚。
每年清明和寒衣節,去爲老胡掃墓,這是老胡生前肖毅答應他的,他必須履約。
於是,他開始在網上訂票,由於路途遙遠,往返要七八天的時間,他必須明天晚上就得走。
去年他在一位獄警的“陪同”下送老胡回家,有了乘坐經驗,必須提前到達,因爲老胡所在的縣城距離他家的祖墳,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上次是當地派出所的同志用車直接把他們送過去的,這次是不能找當地派出所了,一來他恢復了自由身,二來沒理由再找人家幫忙。
一想要去老胡的家鄉,他便拋開了眼前一切工作,一切都要爲這個讓路了。
然而,他在各個訂票網站卻沒能買到明天的火車票,他的汗立馬下來了。
他有點懵,如果明天走不了,就無法在清明當天趕到。突然,他想想一個人,專做旅遊生意的王悅。
他正要給王悅打電話,就聽到對面辦公室有了動靜,但他顧不得那麼多,拿起微信抓緊時間給王悅留下一條語音:悅悅,不論花多大代價,都要給我定一張明天白天或者夜裏往返大興安嶺的車票。
他的話剛說完,黃行長就打開房門,衝着肖毅的辦公室就說道:“肖助理,你來下。”
肖毅放下手機就走了過去。
“你給紅波到濱海酒店定個房間……”
“不,不用了,我回去,沒事的。”
黃行長生氣地說道:“大半夜的,你又沒帶司機,這樣回去我能放心嗎?別耍小孩子脾氣了,聽話,你是事說完了,我還有事沒跟你說呢,肖助理,去定房間吧。”
“好的。”
肖毅回到辦公室,就看見了王悅發來的一條微信,他來不及打開觀看,先撥通了濱海大酒店的電話,給梁紅波定好房間後,他沒有進去向黃行長報告,因爲他知道,他行長的事肯定還沒說完。
他顧不上研究梁紅波的眼淚,也顧不上猜測黃行長要跟梁紅波說什麼事,他打開王悅的微信,就聽她問道:哥,是你一個人嗎?
肖毅沒有給她回微信,而是直接給她打了電話:“悅悅,就是一個人,最好定往返的車票。”
“哥,我也剛上網看了看,直達那裏的車票沒有了,你只能坐飛機週轉了。”
肖毅說:“你沒有內部關係嗎?”
王悅說:“我正在聯繫,一會告訴你。”她說着就掛了電話,以她的性格,她肯定要問肖毅去那裏幹什麼,只是顧不上問。
肖毅坐不住了,他“騰”地從椅子上站起,在屋子裏來回地走着,他沮喪極了,照着自己的腦袋就捶了一拳:肖毅,你混蛋,怎麼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爲什麼不早幾天買票做準備?你整天都在忙什麼?
打歸打,罵歸罵,事情還要去做。
他又拿起電話,給王悅打了過去,王悅說:“哥,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只能先給你預訂機票,如果火車有退票的,我就搶下火車的,再退掉機票,你別急,這事交給我,我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