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好久不見，原來你們現在在一起了。”魏驚鴻笑眯眯的，“我還以爲不會在一起呢。”
現場氣氛稍微冷了一下,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愣住了。
彈幕裏全在尖叫：“臥槽！什麼情況啊！我感覺到了修羅場的氣質！”
“有人是因爲師父和泉先都要上這個節目所以來看的這個戀愛綜藝嗎？”
“有有有！”
那條彈幕炸出了一大幫沉默的凝泉黨。剪長鯨播出已經過去很久了,但這對cp的熱度仍然沒有減下去,甚至因爲顧如琢和程不遇的公開,變得更加火爆起來。
“小人魚和別人在一起了，師父還是一個人。”
“魏驚鴻老師之前說自己不喜歡綜藝，覺得吵鬧，但是這次還是來了,而且是跟素人合作。真的好虐啊……上來看着小人魚和別人在一起。”
“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和魏老師約會的那個素人練習生,長相風格都和程不遇很像……”
“對對對,是真的很像，臥槽,虐到了嗚嗚嗚……”
顧如琢臉色冷了下來。
程不遇停滯了一下，一時間也難以理解魏驚鴻的意思,魏驚鴻卻順勢接下了話題：“之前顧如琢老師追小程時，我看挺辛苦的,當時我們在一個劇組看着過來的。之前在劇組裏,我們都覺得你很難追，沒想到顧如琢老師還是追到手了。”
程不遇解釋了一下：“不是……難追,是我有點遲鈍。所以師哥會比較辛苦。”
他擡眼望着顧如琢笑了一下,顧如琢沒什麼表情,但身上的氣質已經鬆散了下來，只伸手過來，扣住了他的指尖,低聲說了一下：“要開始了，先上去吧。”
“那麼我就先帶他上去了。”顧如琢牽着程不遇的手，禮節性對他們點了點頭，聲音微冷。
彈幕網友迅速地察覺了他們之間的氛圍：“臥槽，修羅場的感覺啊！顧如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有沒有感覺到？”
“不止他，魏老師感覺也是戰鬥狀態。看到沒有，程不遇下車之後，他直接過來了，全程在跟他說話，跟他約會的小練習生在旁邊有點尷尬的。”
“這麼一說，感覺魏老師有點渣……”
“不是啊，本來就是第一次約會，他們這組的主題就是試着相處，沒有說一定要在一起的，不合適也可以分。上上期節目你們忘了嗎？a組嘉賓和b組的看對眼了。”
“不管怎麼說，喜歡他們這組！魏老師人格魅力很強的！”
廣告大樓上，錄影棚已經打起了燈。程不遇被獲准進去看，但是因爲是雜誌內容，需要保密，所以攝像不能對着顧如琢那邊拍。
程不遇靠着落地窗，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抱着膝蓋安靜地等。
顧如琢要換好幾套衣服，拍攝時間不少於四個小時，程不遇在旁邊一邊等，一邊跟網友聊天，聊到後面嗓子都有點幹了，於是停下來喝果汁。
鏡頭之下，他白白淨淨的一個人，坐在角落，很老實地抱着顧如琢的外套，看起來就很乖。
網友們也看不下去了：“哈哈哈哈，他好像陪老婆逛街，自己坐在外邊抽菸的男的。”
“快點拍吧！看給孩子無聊的！”
工作人員也過來問他：“無聊嗎？”
程不遇擡起眼，像是想了一下，隨後說：“還好。”
“真的還好？”
工作人員打趣，“顧如琢在那邊剛說，讓我們帶個充電器給你，你肯定已經無聊得想打遊戲了。”
程不遇認認真真地說：“也沒有那麼無聊的，我以前經常等他。”
“以前？”
程不遇抱着外套，往後躺了躺，歪頭去看落地窗下的場景，也沒什麼情緒，就平平淡淡地說，“高中的時候。”
“那我們來問一下，小程老師高中時和顧如琢老師在一起過嗎？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工作人員一邊翻着彈幕列表，一邊說。
“哇！好甜啊，高中時就等過他，這是什麼老夫老妻模式！”
“高中……沒有在一起。”程不遇安靜地說，“他工作很多，記者也很多，但是我們要一起上下學，一起回家，還有一起去師父那裏練習，我不能被拍到，就經常……他去工作，然後我在車上等。”
“不能自己先回家嗎？”
“很遠。”程不遇想了想，說，“很遠，所以一般也要一起走。也不能說分車什麼的，因爲師父是讓師哥帶我。”
戲曲行裏，帶着的意思就是手把手地看着、教着的意思。
他望着窗外，下午的陽光餘暉均勻塗抹在落地窗上，照亮他的臉頰，鏡頭前拍到了他的側臉，顯得有些涼薄和淡素。
“其實小程老師不說話的時候感覺很冷靜，沒那麼活潑的感覺。”工作人員說，“最近幾檔綜藝裏會稍微活潑一點。”
“有嗎？”程不遇想了一下。
另一邊，顧如琢終於結束了拍攝，接了一杯熱牛奶帶給他：“等累了吧？”
工作人員笑着告狀說：“小程老師還在說，你高中時就經常讓他等，小顧老師以前有點渣啊！”
“有麼？”顧如琢轉向程不遇。
程不遇正在喝牛奶，聞言趕緊擡起頭，說：“沒有怪你，我覺得還好，沒有不開心的。”
他的面容仍然很平靜，只是眼神之中，透着努力和凝重，像是不希望他因爲這個而覺得自己有什麼不滿意。
他的確習慣了等待。
顧如琢有關他的大部分記憶，是程不遇在等待。他去北派的第一天，一個人，漂漂亮亮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等待着。
那時他年輕氣盛，或許是覺得他可憐，或許是那個時候就心動了。他不願像其他人那樣一起欺負他，可也不願讓程不遇知道自己這層心思。他總是讓他等，但他都會記着，然後會來。
時至如今回想起來，卻只有縈繞不去的心痛。
他怎麼會讓他等他？
顧如琢想，自己真是腦子壞掉了，他應該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衝他飛奔而去。
“那是你那時候還沒喜歡我。”顧如琢說，“哪裏有喜歡的人讓自己一直等，都不傷心的？”
“我其實挺想你什麼時候鬧點小脾氣。”顧如琢低頭想了想，隨口咕噥了一聲，“以前還會使點小性子，現在小性子都不使了。”
程不遇又是一怔。
顧如琢的這些問題，他越來越難以回答，也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反應而且他無法分辨，顧如琢什麼時候會生氣，什麼時候會因爲他不夠當一個完美的戀人而感到不舒服。
但是顧如琢現在顯然沒有在意這件事，他在前面走着，頭也不回，把手遞給他：“過來，牽着我。”
程不遇於是加快腳步，一手捧着牛奶杯，一手緊緊地抓着他的手。
“以後我都不會讓你這麼等我了。”顧如琢輕輕說，“今天是最後一次。”
他們下樓時，正好魏驚鴻那組剛剛收工，各自回家。
兩邊再度短暫地打了個照面，工作人員解讀了一下流程：“明天就是每對cp搬去節目組的住宅，進行白天的錄製，大家到時候會再見的。”
“明天見。”魏驚鴻擡起眼，對程不遇說。
程不遇遲疑了一下他雖然遲鈍，但是不是不敏感。他知道顧如琢像是一直不怎麼喜歡魏驚鴻，而且之前，他和魏驚鴻在劇組玩了危險的入戲遊戲，顧如琢會介意也非常正常。
今天白天，第一次打照面時，他就感覺到顧如琢不太高興了。
程不遇往顧如琢身後躲了躲，顧如琢扣着他的手指，也微笑着說：“明天見。”
魏驚鴻保持着微笑，直到看着程不遇和顧如琢手牽着手轉身離去，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珠聯璧合，佳偶天成的一對。
魏驚鴻眼底的笑意也慢慢地涼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