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說完,取下白花遞給他,“替我向我師傅問好,跟她說正道,永遠比偏門要走得心安理得。”
席御晨蹙眉凝視她,他之前並沒有過多在意無心這個人,即便知道她伸手了得,能夠製作各種毒藥,也都沒將他放在眼裏。
這次,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無心,不簡單。
能夠知道他當年說過的話,更不簡單。
這話,恐怕席御宸都不記得了吧?
無心面帶微笑地看着他陷入沉思,良久之後,走到牆角邊摘下一朵白色殘花別在耳邊,嘆聲說,“我必須帶走臨墨,如果你不願意我只能夠硬來。屆時還請晨少不要責怪。”
提到席臨墨,席御晨臉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他沒有說什麼,目光注視牆上的剩下的三朵白色花。
三朵花很潔白很潔淨,像極了席御宸的另外三個孩子。
他看向無心耳邊那朵殘花,苦笑,“席臨墨,就像你耳邊那朵花,明面上集齊萬般寵愛,但其實承受最多傷害。”
無心點點頭,摸了摸耳邊的殘花之後離開。
她本想向席御晨提出去看席臨墨,轉念一想對方一定不會同意,說不好還惹毛他,也就作罷。
她離開後,席御晨心裏的疑惑逐漸放大,對無心有了要深入調查的想法。
又在花園站立許久,席御晨回到酒店房間,剛好遇到保鏢從外面回來,他便吩咐保鏢徹查無心的身份。
保鏢應下隨後小聲說,“席老又開始調查席伊伊和席臨墨的身世,這次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這個老爺正事不幹,淨做些不靠譜的事。”
席御晨輕笑,“放消息給他,這次讓他查到結果。”
保鏢驚訝不已。
“也是時候讓他做選擇了,到底是席臨墨還是池琛,亦或者我這個聽話的大兒子。”席御晨坐到沙發上,開始燒水的時候,想到了什麼,招招手讓保鏢湊過去。
待保鏢湊到他跟前時,他輕聲說,“龍少盤山路案件應該結束了,把那人放出去吧。”
保鏢震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好一會才點點頭應聲退下。
席御晨明白他想要說什麼,不過一些事情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要靠那老傢伙,怕席御宸在看守所被人毒死,都不願把當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
自己父親什麼人,席御晨還是明白的。
而他目前還捨不得席御宸出事,畢竟有一個人傷心不得。
“他要是死了,你一定跟傷心吧?”
席御晨輕聲輕語一句,這時桌上的燒水壺咕嚕咕嚕地響起來,像是迴應他的問話一樣,低沉而又急促。
東川市池染的公寓,池染一身疲憊地縮在陽臺角落裏,再次撥打那個人的電話,這一次響了幾聲後終於接通。
她趕緊問,“怎麼樣,找到我兒子了嗎?他還好嗎?”
“席夫人,已經找到良醫,臨墨少爺的狀況穩定下來了。”
只要兒子沒事,哪怕他成爲活死人也願意,池染明白苗疆的法子是什麼法子。
雖說心裏很無奈,但是隻要人在一切都有可能。
這次她沒有白聯繫七木的成員,也是頭一次慶幸母親成立這個組織。
孩子沒事,而且聽對方的意思他們在一起,現在只剩下池琛沒有消息了。
池染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外面的夜空,不一個樣爲何,她有種暴雨即將要來臨的感覺。
似乎有什麼要水落石出一樣。
她長長地嘆了聲氣,想要壓下心裏的這股想法。
伸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回過頭見是父親,立即露出微笑。
“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晚上風大別涼着了。”
池鎮海給她披上披巾勸她,“心裏再怎麼悶,也要好好休息,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個病患。”
他拉起池染的手輕輕揉捏,疼惜地直嘆氣,時隔多年還是沒照顧好妻兒,池鎮海心中慚愧。
當年爲了引妻子出現,他不惜假死以致讓女兒遭受非人待遇,現在面對妻兒遇到的麻煩,池鎮海仍然束手無策,他重重地嘆了聲氣。
池染知道父親心疼她,不願父親擔心便努力揚起微笑對他說,“爸我沒事,剛纔有消息傳回來,臨墨的狀況很好相信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她沒有隱瞞池鎮海,告訴他自己找了七木的人幫忙,席御宸不在家裏池染能夠依靠的就是父親池鎮海。
深夜來臨時,池小七她們回來了,兩人進屋看到母親在外面立刻走出陽臺,相互稱呼之後兩個丫頭乖巧地在池染身邊坐下。
晚風拂面,吹亂池小七的長髮,席伊伊馬上站起來給她弄好,池染欣慰笑了。
大女兒越來越懂得跟人相處是件好事,池染不想席伊伊繼續做殺手,等處理好這些事情就讓席伊伊上學,做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三代同堂,那是怎麼樣的一副溫馨畫面,四人相談甚歡說着不着邊際的話,突然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傳來,四人都嚇了一跳。
池鎮海自告奮勇去開門,走到門邊他從貓眼看出去什麼都沒看到,疑惑地叫了聲,“誰在買外面。“
門外沒有傳來聲音,池鎮海又問一次依舊沒有得到回覆,他重新返回到陽臺上。
池鎮海沒有注意到外面的人打開了條門縫,等他回到陽臺上正準備坐下時,池小七尖叫一聲。
池小七手指門外,“那裏有人。”
幾人一齊看過去,看到來人手上的機器後紛紛皺眉。
池染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後,偷偷摁下手機的緊急聯繫人按鍵。
但隨後,池染心裏嘆氣了,緊急聯繫人席御宸現在正在看守所,根本沒辦法過來救他們。
“池總?池小姐,你們都在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人一身黑色緊身衣,臉上的猙獰的刀疤掩蓋了原來的模樣,只是從聲音辨識似乎認識。
池染鼓起勇氣問,“你是誰,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