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漢沒有歸降大秦的意思,韓信反而鬆了一口氣,

    因爲如果對方也直接投降了的話,他在邊境堅持的這十幾年,反倒像一個笑話了。

    只是他還是不由有些疑惑的說到,

    “那些匈奴百姓,爲何連一點牴觸都沒有呢?”

    他實在是難以理解。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的劉盈,神色微動的回到,

    “將軍,屬下可能知道原因。”

    韓信聽得眼睛一亮,連忙問到,

    “哦,快快說來。”

    這些時間的相處,他也看出了對方的才能,有一定的對內治理能力,

    大方面曹參在管,對方在這裏幫他,所以雙方相處的還算融洽,

    劉盈這時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旁邊拿起了一本書,笑着說到,

    “將軍可知道,每一年從大秦賣到西域之外,匈奴和大漢的書籍都有數十萬冊。”

    韓信點了點頭,他一直待在西域,這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因爲有許多書籍都是在北地,和西域印製的,

    不然的話從大秦腹地運到這裏,那成本也太高了。

    但就是這樣,賣書這一塊兒,其實並不賺錢,甚至說,大秦是在貼錢賣書。

    這是第二世陛下親自下的命令,所以也沒人敢質疑。

    “但這又和西域百姓們歸屬有什麼關係?”

    韓信這時候有些不解的問道,他一直專注于軍事,對這些卻不知道其中的關聯。

    劉盈繼續說道,

    “在下也是喜愛讀書的,所以這些書各個類型在下都有看過。”

    “其中大多數,都是給百姓們啓蒙,學習用的。”

    “還有少部分的農書,工具書等等。”

    “再下卻發現了一個特別的地方,所有的書中,幾乎都沒有單獨出現大秦兩個字。”

    “取而代之的是,華夏大秦,提到匈奴大漢楚國等到時候,也多用華夏來代替。”

    “試想,如果一名孩童從開始認字的時候,就自認爲華夏之民,而我大秦向來以華夏正統自居。”

    聽到這裏,韓信已經意識到了些什麼,

    劉盈這時候直接說到,

    “如今,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華夏之民迴歸華夏,而且還是最鼎盛的華夏大秦,又有何不可呢?!”

    此時韓信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本來也不是愚笨之人,現在自然全都明白了。

    “可是…”

    韓信這時候停頓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坐到了椅子上,隨後才說到,

    “可是,此事是從十幾年前開始的啊。”

    十幾年前,大秦就已經在賠本賣書了,

    他當時還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

    因爲哪怕多想,他也想不到,這一番佈局,看到的卻是十幾年之後。

    想到這裏,韓信心中不由的再次對如今的大秦第二世陛下,升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懼,

    什麼樣的人,會提前十幾年去佈局?

    搖着頭苦笑了一聲,

    “既然這是陛下的手筆,那我等也不必多想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他早已經完完全全的臣服了。

    就在這時候,一名渾身是雪的信使,跑了進來,稟告道,

    “將軍,咸陽來信!”

    韓信連忙接過來,看完了之後神色複雜的說道,

    “是陛下給我們的回信,開春之後,我軍即刻進發,但也要做好,武力接受的準備。”

    要說穩,還是他們這位陛下穩。

    哪怕佈局了這麼久,也還是沒有絲毫的放鬆。

    韓信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劉盈你去做好一切準備,還有那大漢…”

    說到這裏,韓信停頓了一下,如今大漢的國王,就是對方的父親劉邦。

    劉盈這時候卻極爲自然的說道,

    “屬下領命,將軍也不必擔心,大漢那邊也同樣是我華夏大秦的國土。!”

    隨後便領命離開去做準備。

    劉盈走到了營地之外,不由的看了一下大漢的方向,神色複雜的自語道,

    “父親,您真的就不在意我們母子嗎?”

    此時,大秦西域之外的更西邊,一片廣闊的土地上,

    大漢佔據的一座城池內,還是白雪皚皚,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家中等待着寒冬過去,

    劉邦自然也不例外,待在自己的宮殿裏面,如今這邊的冬天,可比大秦南邊要冷得多,

    宮殿裏面燒着十幾個暖爐,劉邦卻還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從骨頭縫裏鑽出來,

    趁着這個時間,教導着從前線回來的劉恆,

    “對於你的臣子,你不能不信任,卻也不能完全的信任。”

    “可以和他們結交下深厚的友誼,卻也絕對不能真正的把他們當做朋友看待。”

    劉邦說着自己這一生的所得,劉恆略微有些懵懂的聽着,

    他現在對於這些還有些似懂非懂。

    劉邦也不在意,先告訴對方這些道理,等對方遇到了類似的情況的時候,

    這些道理自然而然就起作用了,

    很快,上完了課之後,趁着休息的空檔,

    劉邦帶着幾分笑容說道,

    “恆兒,你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父王會告訴你。”

    聽到這話,劉恆遲疑了一下,然後問到,

    “父王,孩兒聽聞,還有一位哥哥流落在大秦,不知是否屬實?”

    聽到這話劉邦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隨後神色略微有些複雜的說道,

    “的確如此。”

    “當初情況緊急,父王不得已而爲之。”

    他沒有迴避這個問題,甚至還能用這件事情給對方上一課,

    微微吸了一口氣,劉邦帶着幾分冷酷說到,

    “身爲王者,有時候千萬不能被情感所左右,你要考慮的是整個國家!”

    他其實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也會有些愧疚,

    但無論這件事情從來多少次,他還是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不然的話如何能創立下這麼一番事業?

    劉恆這時候再次點了點頭,還想問什麼,

    劉邦卻說到,

    “行了,父王今天也有些累了,你先去自習。”

    劉恆也只能行禮離開。

    等對方走了之後,劉邦才嘆了一口氣,看向大秦的方向,

    他這一生,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回到自己的故鄉。

    因爲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這個冬天很可能是他最後一個冬天,

    而人越老便越思念故鄉。

    如果有機會,他也想長眠在故鄉的土地。

    就在這時候,張良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說道,

    “漢王,不好了,我探聽到消息,匈奴人沒有和大秦開戰的打算!”

    (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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