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面前近乎蠻荒之地的景色,呂雉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她之前可一直在咸陽附近,看到的都是整個大秦最爲繁華的景色,
當然西域之外也有一些城池,建造的也比較堅固高大,
但只要和大秦兩相對比之下,簡直就是天和地的差別,
她怎麼可能能夠忍受。
劉盈卻沒有太多意外,他當初也在這裏駐紮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這裏的情況,
於是安慰着說道,
「母親,如今整個天下,其實除了大秦之外,都差不多。」
「或許千萬裏之外的,那個叫羅馬的地方,會稍微繁華一些。」
現在除了大秦,沒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的繁華整潔乾淨。
呂雉頓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知道對方說的不錯,因爲哪怕在現在的那一位上位之前,咸陽也僅僅是繁華而已,絕對沒有如今的景象。
只是這她也無力改變,只能皺起了眉頭,
轉而說道,
「盈兒,我聽聞這裏離大漢的國土也不遠了,你可打算好了?」
她這一路都在問對方的打算,但對方卻一直在迴避,
如今他們都要到了,她必須弄清楚對方的想法,
如果對方沒有那樣的決心,說不得她只能靠自己了。
畢竟這裏沒有咸陽那樣可以得到最好的享受,那她就要得到權利,
到這裏來,總要得到一些什麼。
聽到這個問話,劉盈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
「母親,我已經說過了,這一次到大漢來。」
「就是爲了幫助師兄,還有幫助弟弟,不做他想。」
他之所以答應到大漢來,也就是這兩個原因。
爭權奪利,兄弟相殘的事情,他並不想做。
只是他也知道自家母親的心思,於是帶着幾份勸告說道,
「母親,大漢是父親從蠻荒之地建立起來的,能有如今的國土,極爲不易。」
「只是底蘊單薄,經不起太大的風浪,孩兒只想盡力幫助師兄和弟弟。」
「也是爲華夏長遠之計。」
「您可不能爲了一時之氣,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對大漢的態度,他還是極爲複雜的,
心中不喜歡那個拋家棄子的父親,但這一次對方用命讓他去幫弟弟,他心中自然不好受。
好在他的師兄,心胸極爲寬廣,之前說過,
大漢雖然獨立爲國,卻也是華夏一脈,要有寬容之心。
他這才能夠稍微的打開心結,開始了這一趟旅程。
卻沒有想到他的母親,似乎一直有另外的心思。
而且離大秦越遠,對方也不那麼遮掩了。
現在離大漢越來越近了,爲了避免之後的衝突,他只能先提前和對方說一說。
可聽到劉盈的話,呂雉直接紅了眼睛,帶着哭腔說道,
「我這一生顛沛流離,當初爲了你父親,我獨自在家,照顧一家老小。」
「好不容易你父親有了一些成就,他卻到了這蠻荒之地建國,又只剩下我一人獨撐。」
「稍微多問幾句,還要被自己的孩子教訓,這可還有什麼念頭?」
說完,便掩面而泣。
看到這一幕,劉盈頓時慌了神,他還是極爲孝順的,直接下馬走到了對方的旁邊,說到,
「母親,冒犯了您,是孩兒的錯!」
不得不說,他母親雖然脾氣古怪了一些,但對他一直都是極爲不錯的。
除了師兄以外,兩人可以說相依爲命。
而且對方早年間,的確吃了些苦頭。
之後,因爲父親的關係,也時常被人找麻煩。
這些委屈都是母親一個人承擔了,自己剛剛的確語氣過重了。
好一陣安撫道歉之後,呂雉才慢慢的平靜下來,隨後帶着幾分淒涼說道,
「你以爲母親都是爲了自己嗎?」
「讓你過來,一是爲了你師兄,二則是我們母子這些年吃了這麼多苦,,你當然有資格來繼承你父親的家業。」。
「你母親我如今年歲已高,又還能活幾年?」
「不都是爲了你嗎!」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在你那父親的心中,到底有沒有你?」
聽到這話,劉盈的神色也不由得複雜起來,
他雖然恨極了對方,但也不得不承認,心中還是在意的,不然也不會如此之恨。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母親,您放心,這也是父親的心血,我會注意的。」
聽到這話,呂雉頓時露出一個疼惜對方神情,說到,
「委屈你了。」
隨後回到了馬車之中,只是沒人看到,
馬車簾放下來之後,呂雉的神情瞬間變得冷然,輕聲低語道,
「你不爭,那就由我來爭!」
這世上哪有不爭就能得到的東西?
很快隊伍繼續前行,十幾天後,終於來到了大秦邊界,
這裏西域之外的地方,原本是大漢的地界,不過不久前被接收了,
「出了這裏之後,再走兩裏地,就是大漢了。」
「上官,還請注意。」
守衛邊疆的秦軍說道。
劉盈現在也還是有秦軍的身份,
哪怕一路都是有許多,外貌完全不同於長城以內百姓的秦軍,聽着對方流利的華夏話,
呂雉也還是有些驚訝。
劉盈倒是極爲自然,如今大秦國土擴張,正式的秦軍,都是西域本地招募的,
這十幾年以來,新一代的西域人,早已經通過學府教育的方式,完全融入了大秦。
於是交割了出關的文書之後,劉盈便帶着隊伍走出了大秦,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長大的大秦,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師兄,我一定會回來的。」
隨後便帶着人朝着大漢走去。
很快,一座小小的土城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才接近不久,
就有一隊精銳大漢騎兵疾馳而來,
領頭的騎兵很快喊到,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此乃大漢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