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如初只是隨便應了一聲,目光卻是一直追隨着墨墨的,這會他已經演奏完了,正紳士地朝着觀衆鞠躬致謝,頓時又贏得熱烈的掌聲。
老師來勁了,繼續說道:“小胖的家庭環境也是比較複雜,所以才導致他這樣的,他的爸爸是個賭徒,和媽媽經常打架,所以他一直都是和外婆住,他媽媽偶爾纔來接他一次,不過最近聽說他外婆出了什麼事,來不了了,他的媽媽工作忙,也沒時間理他,說起來真是可憐呢!”
安如初本來不是什麼八卦的人,聽見她這麼一說,突然覺得好像有些熟悉,好像周圍的誰也是這樣的情況來着。
她想了想,卻想不起來了。
“不好意思,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老師反應過來自己話多了,不好意思地道歉。
安如初微笑,“沒事,聽你這麼說,小胖確實也可憐。”
相比起來,墨墨還比他幸福多了,雖然沒有爸爸的陪伴,但至少墨墨有媽媽,有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是的呢!”老師點點頭,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拍額頭,說道:“哎呀!我要上課去了,我先走了啊!”
“好!”
“下週期末聯歡會,墨墨媽媽你一定要來啊!墨墨是主角哦!”那老師人都跑遠了,還不忘了邀請她。
安如初笑着答應了,隨即還繼續看墨墨上課的樣子,自從他上去彈奏過之後,其他小朋友上去就顯得滑稽了,都是簡單的音符,毫無節奏可言。
墨墨酷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嫌棄的樣子,周圍的小女孩不斷地搭話,他也是愛理不理的,高冷得很。
安如初看他這樣受歡迎,也就放心了,他從來就不讓她操心,這一次也不例外。
隨後,安如初看了一陣,就離開了。
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晃悠,突然閒下來,她真的不習慣,好像突然就失去了重心,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在街上兜了一圈,剛好經過一個花店,安如初想了想,停車去買了一束百合跟桔梗,然後纔去市場買了一大堆菜,還去超市跟一羣大媽們搶了一堆打折的生活用品,這樣她才覺得自己充實了一些,才心滿意足地回家。
墨墨中午是不回家喫飯的,米娜也要加班,所以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對着一桌子的菜發呆。
最後,她也就是隨便吃了幾口就喫不下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心裏空蕩蕩的。
關心抄襲事件的發展,她喫完飯就給顧傾城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就接了起來。
“如初,我剛好想打電話給你。”電話裏,顧傾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背景裏有些吵鬧,聽起來像是在開會。
安如初覺得愧疚,他原本一心想着早點忙完就可以回美國了,沒想到突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一件事沒有忙完又得接着忙這件事,肯定是累了的。
“傾城,對不起。”她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在給他添麻煩,他總是無怨無悔給她收拾爛攤子。
顧傾城佯裝生氣地道:“初初你這是說什麼話!你這是把我當外人知道嗎?”
“可是……”
顧傾城打斷了她,“如初你不要和我這樣客氣,這是我心甘情願爲你做的。”
安如初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剛纔你說有事要問我?”
“嗯,我想問問你,當時稿子完成之後,都經過了誰的手,都有誰看過。”
安如初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說:“當時會議上通過了之後,圖紙是給了黃志榮的,李全說是讓他掃描存檔,然後就交給莫琛,至於其他人有沒有看過,我就不知道了。”
顧傾城沉默了一會兒,“黃志榮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是個活死人了,想要問出什麼來,也是不可能了。”
“那……”安如初有些擔心,如果連黃志榮這邊的線索都斷了,那還能從何查起?
“如初你不用擔心,就算黃志榮這邊沒有線索,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從別的地方查的,我們還可以查監控跟郵件,總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雖然知道他是安慰,安如初也覺得心裏放心了許多,頓了頓,她問道:“如果莫閔那邊比我們先一步發佈了新品,我們的損失……”
顧傾城很果斷地插話進來,“初初你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這是你的心血,我不可能讓別人竊取,更加不會讓你蒙受這樣的冤屈。”
安如初咬着下脣,說不感動也是假的,同樣是一件事,爲什麼兩個人的態度就差的那麼遠呢?
可是莫琛呢?他一口就咬定她和莫閔有聯繫,絲毫不相信她。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一個是她掏心掏肺地去愛的人,一個是默默愛着自己的人,結果總是天壤之別。
看她不說話,顧傾城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你回國後也累了,你就當是休假,想去哪裏玩就去吧!”
“好。”安如初喉嚨微微發澀,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
躺在牀上,她也是睡不着,睜着眼睛傻乎乎地盯着天花板,一直在想着圖紙爲什麼會到了莫閔手上,她記得圖紙都只有公司高層看過,當時稿子通過後,她第一時間就是給了黃志榮的。
後來黃志榮出了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問題也許就真的是出在黃志榮身上了,除了這個節點,她真的想不出來還能是哪裏出了錯。
可是黃志榮再怎麼也是個小領導,雖然爲人好色了一些,但總不至於怎麼愚蠢,直接把稿子交給莫閔啊!
那麼,這就是還有其他人看到了圖紙了?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安如初好不容易思緒清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理了一遍,可是目前也是找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
就是不知道莫琛那一邊會查出什麼來了,以他的能力,大概會簡單很多吧!
一想到莫琛,心情莫名就沉重了,她怨自己這麼犯賤,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想着他,當時他那麼生氣把自己趕走,自己又爲什麼還要去想他!
安如初氣惱地將枕頭狠狠砸了出去,蒙着被子就睡覺,天大地大,什麼都比不過睡覺事大!
什麼抄襲,什麼莫琛,什麼莫閔,都滾一邊去吧!
**
“叫你調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莫琛坐在辦公桌上,手裏嘩啦啦地翻着文件,頭也不回地問道。
容想一臉苦逼,“暫時沒有查出什麼來,安插在莫閔那邊的臥底也沒有找出什麼線索,看來莫閔已經知道了。”
“他又不傻,能不知道?”莫琛大手一揮,簽了一個大項目,隨即又繼續看下一個文件,好像不會累的機器人似的。
容想兩眼一瞪,“那你還叫我去查!你明明就知道事無用功。”
“不這樣,他會分心來應付我們的調查?”莫琛突然擡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就你笨。
容想滴汗,“那大哥你到底是什麼打算?”
“拖住他!不能讓他的成品比我們早一步上市!”莫琛目光凜然,臉上掠過一絲冷厲。
“可是他已經發了……”
“不就只是一張?”莫琛冷冷一笑,“他故意發出來不就是想讓我們關注?不就是想拖住我們的步伐,不讓我們的新品比他早上市?”
容想眼前一亮,“那大哥你的意思是……”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他賊兮兮地裂開嘴笑了,“大哥真是高明!”
“去吧!”莫琛揮揮手,“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我們總不能吃了這啞巴虧,另外,公司內部也該清理清理垃圾了,這件事……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這事就交給我了!”容想一臉興奮,摩拳擦掌。
“嗯。”莫琛低頭,繼續淡定地辦公去了。
容想還有些疑問想問,但是看見他這個樣子,倒是猶豫了。
那天安如初來找他的時候,他明明就很生氣啊!連見面都不肯,後面安如初來和他解釋,也是被他趕走了。
按道理說,就是一個抄襲事件,對於他來說就是個小事情,且不說他有這麼本事查出來,就是查不出來,他也有這麼錢去揮霍,相比於心愛的女人,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也沒有必要那麼生氣。
可是他卻偏偏發怒了,連續兩天都不吭一聲,公司上下人心惶惶,都要得心臟病了!
今天他才稍微正常了一些,但是越是這樣,也顯得越不正常,一個人在這種時候還那麼淡定,不是不在意,就是刻意裝出來的表象。
莫琛,明顯就是後者,他在隱藏自己的感情。
哎,愛情啊!真是讓人失了心,又失了身啊!
容想搖頭晃腦,連連嘆氣,全然不知道已經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瞪了過來。
“你是不是還想作一首詩再走?嗯?”莫琛冷冷的聲音傳來,嚇了容想一大跳。
“大哥你別這樣嚇人好不好!真是的!”容想誇張地拍了拍心口,“我還不是擔心你和嫂子,話說你們到底怎麼了?你不是一直纏着嫂子的嗎?怎麼人家來找你,反而你還把人家趕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