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是等急了就來接的她。
像是突然間頹然失去力氣,溫知曉跌坐在沙發上。
一個人的眉眼在她的眼前清晰起來,不管何時都是一副溫柔眷戀的樣子,硬是要教她沉淪。以往也不是沒有過紀念日,只是大多數都是他在用心準備,而自己卻心不在此。
第一年,他帶她去雲海看日光,她早早的睡了。
第二年,他帶她到雲中餐廳看夜景,她那個時候一心想着自己的戲,再好的美景在她眼前如同預設。
第三年,他爲她精心準備了,可是自己卻教他看到了那樣一副場面。
他生生的將她扯入他冷杉的世界,現在讓她呆在一個他爲她精心準備的房間裏,看着他在愛情裏的舉步艱難,出入無路。
溫知曉不知道還能如何忽視掉,只是今晚太特殊,她也只有痛苦掙扎。她想這一刻她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冷杉爲她所嘗的風花雪月,有點冷,非常苦。
心中似有委屈,千遍遊走,恨只恨愛的那個人他不信我,不怨我。而現在,他不見我。
突然,門口傳來密碼鎖開啓的聲音,溫知曉捏着衣角,有些無措起來。冷杉回來了嗎?那見面之後應該怎麼問,應該怎麼說。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穿着拖鞋漸漸靠近。冷杉的身影也在這滿屋燈光的照耀下,越來越清晰。
看到她,他微微點頭,眼神顯得格外平靜,問候了一句:“你回來了?”
然後轉身回了臥室,步步生風,好似生怕自己多停留一刻就會有想要爆發的衝動。只是,也怕是自己想多了,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這滿室的花香在這一刻都化爲了冰冷的利劍,朝溫知曉刺來。她急急慌慌的跟在冷杉身後推開門。
“冷杉……”
冷杉站在衣櫃邊,解領口的手抖了抖。想要張口迴應,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沉默,在這場感情裏本來就是他付出得多,遭遇什麼都不算什麼。
“我想跟你解釋今天的事。”身後傳來溫知曉軟言細語。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去參加的是Rcher的送別宴……”
所以我纔會應了他的要求,穿了那件衣服,偏偏你剛好看見。後面的話是這樣,只是還沒有說出口。
冷杉就已經轉過身將她抵在了牆上,捏着她的下顎,存心要教她看見他眼裏的刀光劍影,沒落神情。
百無一用是深情。
愛情裏,什麼都可以成爲利器,只要一個人他在愛裏面先伏下了腰,此後另外一個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他。
冷杉知道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心底,即便是面上功夫做的再好,不愛自己還是不愛自己。
這一場追逐遊戲,他是設法圈住了她的一生,可也不代表他不給她掙脫的權利。只要她要他就給。
他不說話,就只是緊緊的抵着她。比起以往,沉默更讓她心驚害怕。
心中委屈似捲起滔天巨浪,再也壓抑不住,她忍不住開始流淚,但也還是咬住脣不讓自己泄出一絲委屈的聲音。
眼淚卻越來越洶涌。也是存心要讓冷杉看到自己在這場愛情裏的無措。冷杉的眸光閃了閃,終究還是輸了。
鬆開捏住她的手,將她擁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好了,乖……不哭了。”
開口的聲音有些嘶啞有些顫抖。溫知曉迴應的抱住他,頭埋在他的頸項處,滾燙的眼淚流過他的肌膚,燙傷的是他的心。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愛着的這個女孩,會這般失控。
“冷杉......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和你說過...”
“……今天也是我母親的祭日……”
冷杉被震在原地久久不動,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刻的心情如何,只是自己心中再大的怒火都在那一刻消失殆盡,反而有些埋怨自己。
和溫知曉在一起以後,因爲擔心自己,文山不止一次的提到過用不用瞭解一下溫知曉的背景。
她從來都不願意和自己說關於家庭裏的任何事,偶爾聊到了都會迅速的轉移話題。冷杉能夠理解她的難處,所以也沒有讓文山去查過。
他一直在等着溫知曉有一天能夠自己願意敞開心扉和他好好的聊一次,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
擡起她的頭,他溫柔的吻走滑落下來的淚滴,輕撫着她的後背,然後打橫抱起她放在牀上,和衣和她躺在一起,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心疼的手指都會顫抖。
“冷杉,有些事情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