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一打開門,就感受到了凝固的空氣,辰珂一個人坐在沙發那裏翻着電視臺的節目單,就是沒有認真的看一個臺。
文山已經站在他的面前跟他彙報今天的情況了。
他把下巴朝辰珂那裏一擡,問到:“這個人什麼時候來的?”
文山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辰珂,面無表情地回答說:“不知道。”
反而一直偷聽他們說的辰珂,一下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用極高地聲調說:“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就跟着你後面回來的。”
這樣一說之後,文山不好意思地看着冷杉,眼神交流的意思是:
這是個智障,不要理他。
冷杉倒是有趣地看着文山,文山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上,好像出現了點點粉紅。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的下襬,再擡起頭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靜的神色,認真地跟冷杉彙報今天他看見的情況。
“夫人有心事。”
冷杉打開臥室的房門時,場景和以前是多麼相似,某人但凡是遇到事情就像蝸牛一樣,緊緊地把自己縮回到殼裏。溫知曉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就喜歡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蜷縮在某個角落裏。
都說這個姿勢,是因爲人極度缺乏安全感,想要自我保護的一種行爲。
冷杉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手摸着她柔順的長髮,說:“怎麼了?”
身體有了一瞬間的緊繃,溫知曉擡頭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冷杉時,才舒展了身體放鬆下來。她想換一個姿勢,發現自己已經腳麻了,她維持這個姿勢太久了,身體已經麻木了。
朝着冷杉的方向,她伸出了手,要抱抱。
冷杉一把抱起她,輕輕放在牀上。坐上牀的一瞬,溫知曉的嘴角抽了一下,腳太麻,動一下就酸癢難耐。
剛開始結婚的那些天,溫知曉也是這樣一點兒也不適應,不怎麼下樓,不怎麼愛說話。她天天就是坐在臥室房間的角落裏,發着呆。每次必定會腳麻,那個時候,也因爲這件事情反而增進了夫妻之間的感情。
後來還是冷杉逼着她說,不和他一起出去就天天待在房間裏履行夫妻義務,她這才被逼的踏出房門的。
眼裏寒光一露,那個時候的溫知曉他是費了百般精力才把她帶出困境,現在好不容易有所好轉了。不知道今天是誰,居然給她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如果被他知道,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溫知曉靠在冷杉的胸膛上,迷茫地問:
“冷杉,你當時爲什麼會娶我?”
以前是她心裏住着人,滿滿當當的,對於這個人的一切她是不想要了解的。但是等夢境破碎,走入這人間幻影中來,她才發現這個人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爲她排除萬難,爲她矢志不移。
可是這世界上的人那麼多,爲什麼會獨獨愛上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感情最是無用的,以冷杉在A市的權勢,他全然可以有一個更優秀的人來與他相配。
但是他卻選擇了什麼都不是的溫知曉。
愛一個人的開始,便是這逐漸而升的自卑。張愛玲說,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然後開出花來。
可是此刻,溫知曉覺得心中難過萬分。那些開出花的人,定然在愛裏勇往直前的,可是在她眼中愛是最善變的了。
冷杉摟着她的脖頸,在她的耳邊說:“因爲我認爲世界上只有一個溫知曉,她特別到我願意爲她駐住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