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上飛機前的那一刻,給溫知曉發了一通短信。
溫知曉把自己反鎖在廁所裏,關了手機,慘淡地一笑。
在旁邊的洗漱臺上,赫然地放着幾隻驗孕棒,每一個上面都顯示出兩條紅槓。
溫知曉輕輕地撫摸着肚子,這個時候,你到來究竟是好是壞,是希望嗎?
可是,你知道嗎,媽媽不想要你再一次經歷我所經歷過的傷痛。父母感情不順,不應該由你來承受。
接着她把驗孕棒往垃圾桶裏一丟,收拾了一下雜亂的頭髮,走出了廁所。
一出去,門口早就已經堵了一個人。冷杉看見她手裏空空如也,沒有說話,徑直的往廁所裏走去。
翻找一下之後,他就拿着驗孕棒走到神色淡漠的溫知曉面前。
一向冷峻的眉頭舒展開來,眼底都透着愉悅,握着她的手,有些激動地開口說:“我要當爸爸了!”
並不是疑問的口氣,而是十分的肯定。
這大概是溫知曉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高興,像冬日的陽光炸裂開來,她都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可是她用力的掙脫了冷杉的手臂,盯着冷杉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如水卻也平淡如水。
“你覺得他應該生下來嗎?”
溫知曉的話像一盆冷水一樣澆下來,讓冷杉瞬間冷到了底。
他緊簇着眉頭問:“你什麼意思?”
面前的溫知曉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把頭撇向了另一個方向,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
“我覺得他不應該來。”
冷杉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忍住自己的怒氣說:“他是我們的孩子,你沒有權利剝奪他的生命。”
聽到這句話,溫知曉轉過了頭說:“可是他不幸福。”
這句話一下子就點燃了冷杉剛剛壓制下的怒氣,他一隻手緊緊地扼住溫知曉小巧的下巴,硬是把她抵在了身後的牆上。
“這段時間,我會讓方姨過來照顧你。”
聽見方姨這個名字,溫知曉的身體一顫,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冷杉像是沒有察覺似的,在她的耳邊放下了狠話。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卑鄙無恥的。不要試圖反抗我。”
同樣的低沉喑啞的聲音,但是卻像是致命的毒藥,注入到了溫知曉的身體裏,她渾身都打着顫,她恐懼着,害怕着。
冷杉直接甩開了她的下巴,擡步走向了屋外面,溫知曉只聽得見,他吩咐門外的人說:
“把她給我看緊點兒,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接着就是走廊上,瓷瓶破碎的聲音響起。
冷杉一出去,就一腳踹上了外面的青花瓷瓶擺件,要是辰珂在這裏心肯定痛得無法呼吸。
這可是弗萊大師的關山之作,收藏版裏也就是冷家的這個最爲完整了。
冷杉現在哪顧得上這些寶貝,他是有氣無處發泄,偏偏屋裏的人只會不停的惹怒他。
她剛說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
這是他做夢都在求來的寶貝,她輕輕地一句,不想要就完了。以前是考慮到她身處娛樂圈裏,自然是不要的。
他替她着想,替她考慮,可是這個人何曾把他放在過心上,也許這個人是真的沒有心的。
可是爲什麼想到這裏,冷杉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從他離開房間之後,溫知曉就蹲了下來,下巴上的痛楚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不計後果的惹怒了這個男人。
這一刻讓她感受到了婚姻裏的步步爲艱,爲什麼父親還要讓自己嫁給這個人!
她每天夜裏都從噩夢中醒來,想不明白這一切。
有誰能夠把她從着迷霧中拉出來,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裏,好像這樣就能夠獲得更多的安全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