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廚房裏看了一眼,得勒,飯點兒。
穿着家居服,踩着拖鞋的溫知曉直接打開門就轉身往屋裏走去。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
反倒是端菜出來的方姨驚訝的表情,讓她心生疑惑。
這老爺子,今天送來了,什麼寶貝,讓方姨這麼喫驚。
溫知曉回過頭看,驚呆在原地,就連擦頭髮的毛巾掉肩上了都沒發覺。
直到來人進來,把手裏的東西遞到了她的懷裏,然後撿起一旁毛巾,主動伸手給她搓捻頭髮下面的水珠。
一束金燦燦的向日葵夾在他們倆中間搖曳生輝。
跟在冷杉後面進來的老爺子不屑地冷哼出聲。“就知道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你怕是忘了自己以前蹭飯的時候帶來的東西了吧。
老爺子把手裏的果籃遞給方姨,急慌慌地就在餐桌旁坐下了。他快餓死了,再看看旁邊兩個快貼到一起的兩個人,愈發不滿。
溫知曉的身高剛好在冷杉的下巴之下,這會兒冷杉替她抹着頭髮的水漬,兩個人不自主地靠的近了一些。
一低頭,冷杉就看見那雙蒲扇般的睫毛一上一下的,像是緊張了的樣子。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
好半天裏,溫知曉都沒有回過神來。許久,她都沒有在自己的私人空間裏這麼親密的和一個男生靠在一起了。
更何況,還是冷杉。他身上的那股清冽的味道一直沒有變過,似乎還夾雜了一些尼古丁的氣息。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撓的她心酥酥癢癢的。
連同這手上的花,燦爛的向日葵,有種熱烈的感覺即將從她的胸膛裏噴涌而出,又被她自己悄悄地鎮壓下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沒忍住,發了問。
冷杉把她耳邊的頭髮撩起來,搓捻着,“這還不明顯?”
溫知曉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人在說什麼胡話。這是要重新追求她了?
她臉上顯出點點紅暈。
“你們家的飯菜確實很好喫,我來蹭飯的。”
好勒,又多了一個蹭飯的豬了。溫知曉臉上剛升起的紅潮迅速地褪下,她把向日葵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想再碰它一下,看一眼。
方姨躲在一旁抿着嘴偷笑,冷義泉大聲的咳出來。
“快點兒,你們是想要餓死我嗎?”
擦乾頭髮的倆人默不作聲地回到椅子上,安靜地喫飯。
?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人家說清楚?”
喫過晚飯後,溫知曉和方姨收拾爛攤子,大爺一般的兩位男士坐在沙發上。不過這一次,老爺子並沒有打瞌睡,反而神采奕奕的。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老爺子聽了之後,很不滿意。
“哼,別怪我沒提醒你,雖然你們倆之間沒什麼怨恨,可是失去孩子的那一關,你始終是要和她一起面對的。”
他接着說:“還有,你乾的是正經生意,別整個黑道那一套,身上帶那些殺傷性武器做什麼?你身邊的保鏢都是幹什麼喫的?”
別人不傷我,我自然不傷別人。
“你別來妄自指責我。我剛成年你就把企業推到我手裏,冷氏倒閉的時候你在哪裏?現在來說我手段不高明,可您也沒見的多高明。我們不分上下。”
“我爲什麼帶武器,你是最清楚的!”
冷杉平心靜氣地說。
“你!……”老爺子把頭轉向另一頭。
溫知曉一出來,就看見客廳裏彆扭的老小,不過她可沒什麼心思關心別人家的家事。光着兩個人都夠她對付得了。
“明天不許再來了!”她假裝怒火中燒的樣子。
老爺子剛剛還氣呼呼地臉一下子就垮下來,可憐兮兮地看着溫知曉。
“你讓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小老頭怎麼辦?”
冷杉有些汗顏,您這演技也太好了吧。您要是去參加電影學院,哪有現在那些明星的份兒呢。
站在面前的溫知曉不爲所動,彷彿剛纔一切都沒有入她的耳朵,畢竟她心意已決。
老讓這兩個人過來喫飯,也不是回事兒。這什麼事兒啊,誰離婚後還和前夫一起心平氣和的喫飯啊。
她心裏對冷杉可有老大的氣兒呢,啥方法也不好使。
見這狀況,方姨本來就容易心軟,早早就收拾上樓了。客廳裏只有溫知曉和冷家父子。
冷杉看溫知曉態度堅決,很認真的樣子,偷偷地掐住自己的胳膊,營造淚眼朦朧的感覺。
“我這三年,第一次在你們家能夠喫下去米飯。別人做的我都喫不下,我就愛方姨這一口米飯。”
他提議到:“要不,你把方姨給我。”
溫知曉秀美一蹙,馬上就說:“不行!”
“那就沒辦法了啊,只能在你這裏喫幾頓了,你忍心看我們餓死嗎?”
老爺子看冷杉那樣浮誇的演技,嘴角抽抽下。兒子,你這個演技,我只能甘拜下風了。
溫知曉扶額,真是當初怎麼就心軟放這兩個人進屋喫飯了呢。
這下真是引狼入室了。
溫知曉後背上疼的要緊,實在是沒空對付這兩個閒人了,直接從藥箱裏找來了燙傷膏,上樓去。
客廳裏的兩個人面面相覷,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不過兩個人默認爲同意蹭飯的意思了。
?
冷杉敲敲門,沒人迴應。他就直接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也沒人。
直到浴室裏傳來響動,他才側目走過去。推開門,裏面就是春光大好的場景。
溫知曉還以爲是方姨走進來了,連忙說:“方姨幫我擦一下,我夠不到。”
等了半天沒有迴應,她一擡起頭就從鏡子裏看到了冷杉一臉戲謔的神情。
他眉峯一挑,直接走過來取走她手上的藥膏,拿了一根棉籤細細的沾藥。
溫知曉回過神來,趕緊雙手遮住胸前。結果動作太大,又牽扯到傷口,疼的她齜牙咧嘴。
“別動。”背後傳來清冷的聲音,略帶點兒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