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了‘仙界’?”
鍾卿雲笑嘻嘻的點點頭,左右她也說不清,不如就讓他這樣美麗的想象吧。
“你除了會變這些,還會去他的嗎?”
容曾原本不想問這些,但心裏的不安一日日不曾減少,反而日漸總加。
鍾卿雲很少見他這樣認真的看着自己,突然被他這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突然有些心虛。
“額…我會的不少,但我現在受傷了,你也知道的,所以暫時只會變東西。”
她說着指着自己的腦袋,雖然她傻,但也記得一些事情,雖然平時不想承認,但這會兒卻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得到這個回覆,容曾無聲的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的姑娘,他的心裏再次像是泡進了熱水裏,夢裏現實兩世,他從沒有這樣想留住一個人在身邊。
見人真的信了自己,鍾卿雲也鬆了一口氣,想到剛纔在空間看到的,鍾卿雲趕緊拉着容曾坐在了書桌邊。
“容哥兒,你會不會畫人像啊?就是……就是城門口那個模樣的。”
雖然她這樣說的不清不楚,但容曾到底是經歷的多,哪裏會猜不到她心裏想着什麼,只是沒想到小姑娘還沒有放棄。
“爲什麼要我畫那個反賊的畫像?”而且還是個已死的賊人。
“我想要……想要那個賞銀。”
容曾只是不懂,人已經死了,她爲什麼還在想着賞銀,沒了人她要那什麼去領賞?
鍾卿雲見容曾靜靜地看着自己,也沒有說不畫,也沒有動筆,心思突然轉了轉。
“容哥兒你一直在家,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死了的?”
其他若是隻看到那張告示,他還真的不知道,但他突然想起了夢裏的世界,當時他們推翻了大虞舊朝廷後,他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關於這個反賊的。
不爲別的,只因爲這個人死的地方,離着他的家鄉很近,於是就多聽了一耳朵。
這人原本在大虞也是個貪官,爲了錢財將消息賣給了韃靼,後來被發現了,一路北逃到了他們這裏,可是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十皇子的人,於是不僅套出來不少朝廷的消息,最後還被殺死在大漁村不遠的山頭。
這人不管是對於君王的忠,還是對於長輩的孝,都是敗類,他一人逃跑卻害的全家滅族,就連他夫人身懷六甲都沒有逃脫。
一生只換的“活該”二字。
鍾卿雲聽完容曾說的這些,頓時心頭煩悶,這人怎麼跑也不知道拉着自己的家人,真的太可氣了。
聽完之後,鍾卿雲更是理直氣壯。
“容哥兒,你把他樣子畫下了,我要讓他死後也要得到衆人的唾棄,和審判。”
看她一臉怒氣的小模樣,不僅不懾人,反而奶兇奶兇的十分可愛,容曾掩脣無聲的笑了笑。
“你到底要他的畫像幹什麼?”
“哎呀你只管畫就是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容曾挨不住她的撒嬌,只好鋪開紙,靜默的想了一下告示上的畫像,提筆開始勾了。
鍾卿雲站在他的身邊,看着他寥寥幾筆就畫出了告示上的□□分像,鍾卿雲崇拜的看着低頭繪畫的人。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這個垂眸畫畫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耳朵尖紅紅的,像是要滴血似的。
不一會兒,鍾卿雲提着畫好的畫像,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墨跡,轉身對着容曾笑了笑。
“我去那邊一趟,不幫我看着點。”
不等容曾問她過去幹什麼,鍾卿雲坐在牀邊直接閉上了眼睛,而只是什麼時候,她手裏捏着的紙消失不見。
鍾卿雲知道自己畫畫不行,於是直接拿着容曾畫的,能直接用最好,若是不能直接用,她也可是在空間裏照着描繪。
她找了點水,將那張紙貼在了空白的紙人身上,原本以爲不能好用,卻眼看着那張是泛起淡淡的光,須臾之間已經和紙人融爲一體。
雖然這畫也只是個簡筆,但已經有了幾分的神韻。
鍾卿雲費力的抱着等人身高的紙人,來到了空間的最前方,她將紙人立在銅盆裏,拿着油燈點燃。
隨着紙人燃燒,燃燒過得地方逐漸出現了真人的肢體。
火焰逐漸的往上,鍾卿雲的目光也隨着火光往上看去,漸漸地一個一臉肥肉的男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活生生的一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鍾卿雲還是有些驚慌,但那點驚慌也就是一瞬間,還不等她做出什麼反應,那個紙人已經彎腰行禮。
“主人。”
比起他臉上的姦凶,此刻的語氣不得不說十分恭敬,心裏的難點慌亂也就緩和了一點。
“走吧,跟我出去見個人。”
鍾卿雲生怕這個紙人不聽自己,一邊往前走,還用餘光小心的打量着。
見人十分乖順的跟着自己,鍾卿雲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再回頭看看那人逼真的樣子,突然就有點捨不得了,這麼聽話的人要是被……她以後上哪去找啊。
如此想着她人已經出了空間,腦袋有一瞬間的暈眩,終於緩過來的時候,容曾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緊張的看着她的面色。
“不舒服嗎?先過來坐下再說。”
他扶着鍾卿雲坐在了牀沿上,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的人。
鍾卿雲坐下後看到了那個“反賊”,頓時又有了精神頭。
“容哥兒你看反賊!”
紙人:……
有心裏有句國語不知當講不當講。
容曾其實最先看到的就是這個人,雖然他走在鍾卿雲的身後,但卻是第一個出現在他面前的。
只是鍾卿雲睜眼的一瞬間突然站起來有了一步,接着身子開始打晃,他這才全部身心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這會兒見人真的沒有事兒,再次看向了“反賊”,不得不說,這個反賊還真和城門的畫像有着八分像,夢裏的那一世他也沒有見過這個人,所以也不好說,和真人有多像。
紙人見兩人齊刷刷的看着自己,略有不自在的低了低頭。
“主人?”
不等容曾問什麼,鍾卿雲已經興奮的想要展示一下,她“可愛”乖巧的小紙人。
“是不是主人說的話你都會聽?”
“是的主人。”
“那你明天就和我演一齣戲,然後幫我換一百兩銀子。”
“好的主人。”
你瞧瞧,你瞧瞧,多麼的聽話,她都快要捨不得了。
但想到一百兩銀子……哎,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只是自家人怎麼解釋暫且不說,僅僅是要怎麼演好這齣戲,還不能讓當地縣令私吞他們的賞銀,就很有難度。
世道亂了,朝廷現在自顧不暇又哪裏有時間管邊陲小縣。
要是他們抓了人不給錢,那麼平頭老百姓也沒有地方伸冤,所以這件事要做就不能輕信縣衙。
管理虞鎮的縣令雖然比上陽鎮上的那位好,但也好不到哪裏去,自己提高賦稅,發着國難財,還好不是個貪色享樂的,也就是喜歡收藏名人字畫。
這倒是個無傷大雅的喜好,可收藏字畫的錢,可都是從附近幾個鎮刮來的民脂民膏。
想從他手裏拿到賞銀,只怕難與登天。
紙人的身份不好解釋,於是容曾也沒有打算和自己父親說,但現在屋子裏藏着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的確有些礙眼。
容曾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好有什麼好法子。
“咚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鍾卿雲嚇得趕緊拽着紙人往裏躲,容曾回頭看了一眼緊挨在一起的兩人,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