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心兒,娘做事哪次撲空啊?你好好回房去,以後不要去崔紫槿的房裏了,娘都說了幾回了你就不聽,那個房間冷。”李氏說道。

    崔柔心抓着李氏的衣袖的手還是沒鬆口,越想着剛纔的情形,她更是用力的抓緊,“娘,我剛纔見到的該不會是她的鬼魂吧?”崔柔心面露怯色,崔紫槿一下子在她面前坐起來,太可怕了。

    而自己說了那麼多話,不會都給她聽到了吧?

    李氏見自己的女兒語無倫次了,心裏特不舒服,崔紫槿就回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能讓心兒浮想聯翩了。

    “心兒,你胡說什麼啊?”李氏真想罵醒崔柔心,無奈下不了手,這女兒可是要給她帶來富貴的,“要不今晚兒跟娘一起睡,在娘身邊就不怕了吧?”

    崔柔心心裏也是這般想的,她剛纔走出崔紫槿的房間,可是使了勁的,真不明白前些天推崔紫槿下水的時候,她是多麼的膽大,一點也沒顧慮。

    這會兒就因爲崔紫槿那樣就嚇得胡思亂想。

    崔柔心深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往李氏睡的牀爬上去,連衣裳都沒脫。

    哆哆嗦嗦的不像樣了。

    李氏搖搖頭,去把房門關了,一下子就隔絕了吹進來的冷氣。

    大半夜的,寒露寒風的,躲被窩最好了,李氏的房裏有好幾牀暖被,崔柔心一起睡也不會怎麼樣,其中一條被還是從崔紫槿的房裏拿過來的。

    就算那個崔紫槿怎麼變,也逃不過李氏的手掌心的,這麼多年過去,李氏可是把她摸透了。

    屋裏燒着炭火,更加暖了。

    崔柔心開口道,“娘,不管如何,你明日一定把她趕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好了,好了,心兒,快睡吧,娘知道怎麼辦的。”李氏拍了拍崔柔心的肩膀輕聲說道。

    她會安排好的。

    李氏覺得自己不會再輸給莊氏第二次,死了那麼多年,她留下的女兒成不了多大能耐。

    這兩日她把崔紫槿要出嫁的事兒在松花鎮傳開了,還特別交代春杏去一些比較喜歡談資的人家講了那個男人是怎麼救----一男一女都有了肌膚之親,當然是留下了話柄。

    不管怎麼樣,她必須嫁,那個吾家郎君必須來娶,要不然李氏會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她這麼些年潑辣出名的可不是虛的。

    李氏躺了下來,給崔柔心掖好被角,輕輕安撫着不知爲什麼,別人家都是疼着兒子,他就是喜歡這個女兒,她生的兒子只會令自己生氣操心着。

    --------

    想通了,嫁吧。

    總比在這個崔家好些。

    安穩度日,了卻殘生的人,崔紫槿覺得自己不是這樣想的。

    崔柔心離開後,崔紫槿就睡不着了。

    自從穿越過來這裏,就是迷糊睡覺,如今整個身心都緩過勁來了。

    她是死是活,那個李氏一點都不在乎的,就算崔興林回來了發現大女兒不在了,李氏也能想辦法糊弄過去。

    這麼多年來,崔紫槿的原身早就習慣了生存在這種冷漠無情的崔家了。

    可崔紫槿有着偉大的理想,出了這個家門,往後她一定會努力的把一切該屬於自己都奪回來,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無情的家。

    起了牀,打開房門,只見天邊微露出魚肚白,漸漸亮了。

    院子裏沒人起來。

    那個春杏挺懶的,不到時間絕不起來做早飯,以往原主身體好的時候,是她幹這些活兒。

    主兒和丫鬟的角色都奇葩的換了。

    崔家人口其實說起來比較簡單,才那麼六七口,一套一進的宅子,不過在這附近也算是可以的。

    她的爹賺錢不容易,走南闖北的,那些銀子大都讓李氏存着,畢竟崔興林不在家就是李氏她當家作主了,李氏一直存有私心,爲崔柔心和崔顧年留着後路。

    而崔興林一旦問起,李氏總會有理由說着爲了崔紫槿她是如何操碎心,如今大女兒都十八歲了,李氏作爲繼母當然得爲女兒找戶好人家啊,說得天花亂墜,崔興林相信了,還說李氏這個繼母賢惠。

    崔紫槿去了廚屋,看看有什麼可以喫的。

    半晌,她眉心擰到一塊兒了,好像是知道她要來廚屋找喫的,竟然什麼都沒有。

    崔紫槿感到很是無語。

    還好,說變就變的天氣此時不那麼冷了。

    她穿着崔顧年給的外套,站在院子的中間,環顧四周,如果沒有其他變故的話,她今天就要離開這裏,嫁給那個不知長啥樣的救命恩人。

    這時冷靜下來纔想起,原主的好姐妹何清秀這段時間都沒來找她,她落水了也沒來看望。

    爲什麼此時會想起這事呢?是因爲原主把這幾年偷偷存起來的銀子放在何清秀那兒了,原主特別相信這人。

    崔紫槿想把銀子拿回來,以備不需之用,身無分文好多事情都沒法做的,她想施展技能也徒勞無功啊。

    天亮些了,就去找何清秀。

    正思量着等會兒該如何出門去找何清秀時,有聲響傳來,“大姐,你怎麼站在這裏?”崔紫槿循聲看去,是崔顧年驚訝的面孔盯着她。

    “大姐,你好了嗎?快回屋再躺會兒,晨露寒。”崔顧年急忙走過來,站在面前,需要略微仰視着。

    他比崔紫槿矮了些。

    崔顧年看着崔紫槿,覺得大姐的臉色好多了。

    “我沒事了,你這是要去學堂吧?”崔紫槿說道。

    崔顧年每日都要天剛亮就出門,連早飯都沒在家裏喫,李氏給了他錢,讓他去街市的包子鋪買了帶去學堂喫。

    崔顧年點點頭輕聲道,“大姐,你站在這裏做什麼啊?”

    “我就是看看而已。”崔紫槿不想多說。

    崔顧年看了一眼他的大姐,感覺哪裏不一樣的?

    以前大姐不會這樣跟他說話的,語氣可沒有這般利索,對着他很少擡頭正視他。

    他的大姐被他的娘和二姐欺負的,他是清楚的。

    他很不喜歡那樣。

    他的大姐人很好,長得美麗,給他繡了荷包,精緻得很,學堂裏的同窗看到了嚷着讓他大姐做幾個,多少銀子都願意給。

    “大姐,你以後去河邊多注意些,那一日看你那樣我害怕極了。”崔顧年走前一步小聲道。

    現在姐弟倆能這麼輕鬆面對面站着說幾句話,崔顧年心裏有點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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