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風默默撩開褲腿:“瞧。”
秦凜爲楚凌風鼓掌。
楚凌風幫秦凜解開另一個沙袋。
秦凜瞬間輕鬆,坐下來朝楚凌風伸手。
楚凌風把水杯遞給他。
秦凜和楚凌風靠着,擰開杯蓋喝水。
他下巴微擡,頭也仰起來,喉結微微滾動,讓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修長的脖頸上像一隻漂亮的白色天鵝。
他剛跑完步,脫了外套,整個身體都熱乎乎的,靠在楚凌風身上,暖而鮮活的溫度也傳遞到楚凌風的身上。
楚凌風莫名有幾分不自在。他想離秦凜遠一點,又一動也不敢動。
秦凜輕輕喘着氣,胸膛起起伏伏。
“你靠我身上不熱嗎?”楚凌風問。
秦凜聞言,靠得更近了:“我就靠一會兒嘛。”
肌膚相貼,楚凌風覺得皮膚髮燙。他把這歸結於運動後的正常現象,把手伸向秦凜。
他本想讓秦凜把水杯遞到他手上,沒想到秦凜直接把杯口湊到他嘴邊,楚凌風猝不及防,被秦凜猛灌了一口水,特別悲催地嗆到了。
他捂着胸口咳,秦凜嚇了一跳,把杯子放在一邊,拍着他的脊背順氣。
楚凌風咳完,按住了秦凜的手,道:“再拍就要被你拍死了。”
秦凜:“正常啊。”
楚凌風:“哪裏正常了?”
秦凜把手在楚凌風面前晃了晃,問道:“你可曾知道一種從天而降的掌法?”
楚凌風:“知道,你媽送你的大嘴巴子。”
秦凜:“……”
楚飄飄真的飄了,竟敢如此污衊如來神掌的唯一傳人。
秦凜拿起水杯,從楚凌風身上起來,準備離開。
楚凌風:“你去哪兒?”
“去找學姐啊。”秦凜說。
楚凌風沉默一瞬,才問:“那個宋什麼?”
“宋嬋,”秦凜說,“怎麼樣,名字挺好聽對吧?”
“一般。”楚凌風還坐在草地上。
“你找她幹什麼?”楚凌風又問。
“把整理好的政治筆記給她。”秦凜道。
楚凌風:“你還給她抄筆記?”
秦凜:“對啊。”
楚凌風冷笑一聲:“自己學習不怎麼樣,還有心思管別人。”
秦凜把手在楚凌風面前晃了晃:“你今天吃了槍藥了?關你什麼事啊?”
楚凌風沉默,覺得秦凜說的對。好像確實,關他什麼事啊。
秦凜道:“我走了,拜拜。”
楚凌風終於忍不住,問秦凜道:“你和她在一起了嗎?”
秦凜背對着他,瀟灑地擺了擺手。
楚凌風躺在草地上看天。今天陽光正好,整個蒼穹藍得像一塊寶石,幾縷雲被風吹散,又聚在一起。
“秦凜,我腳扭了。”楚凌風突然說。
秦凜扭頭看他:“你說什麼?”
“我腳好像扭了。”楚凌風低着頭,不看他。
秦凜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半蹲下來,問他:“哪個腳啊?”
楚凌風:“左腳。”
秦凜摸了摸楚凌風的腳踝:“沒紅沒腫,看着好好的啊。”
秦凜又把手放開,問楚凌風:“什麼時候扭的?剛纔不是都還好嗎?”
楚凌風:“之前陪你跑步的時候崴了一下,我沒注意,現在開始疼了。”
“還能站起來嗎?”秦凜問。
楚凌風搖搖頭。
秦凜只好道:“那行,我扶着你,我們去醫務室吧。”
他把楚凌風拉起來,讓楚凌風靠在自己肩上,兩個人慢悠悠地往醫務室挪。
“你好煩啊。”秦凜說。
楚凌風問秦凜:“你不去找學姐了嗎?”
秦凜:“你都走不了了,我還找她幹什麼?”
楚凌風:“你不去找學姐,學姐不會生氣吧?”
秦凜:“沒事,她本來也不知道我要去找她。”
秦凜把楚凌風弄到了醫務室。
楚凌風始終沒有看秦凜的眼睛。他背在身後的手無意識地握了握一手心的汗。
校醫看着他們兩個,問道:“怎麼了?”
“他把腳崴了。”秦凜說。
然後秦凜把楚凌風按在椅子上,道:“你先坐着吧。”
楚凌風看向秦凜的臉。他表面漫不經心,甚至有一絲不耐煩,但眼睛裏確實有着真情實意的關心。
對上他這雙眼睛,楚凌風猛然驚醒。
……我剛纔,到底在幹什麼?
他一隻手又在背後虛虛握住,對秦凜道:“我都到了,你先走吧。”
秦凜擔憂地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楚凌風說,“你快去吧,別讓學姐等急了。”
秦凜還是不放心把楚凌風一個人丟在這裏,他想了想,對楚凌風道:“那我給柳飛揚打個電話。”
楚凌風仰頭看他。
電話撥通,秦凜道:“喂,柳兒,哪兒呢?別學習了,你家太子把腳扭了……對對對,在醫務室,嗯。”
秦凜半蹲下來,揉了揉楚凌風的腦袋:“他馬上就到,你乖一點啊。”
楚凌風:“嗯。”
楚凌風:“走吧。”
秦凜關上了醫務室的門。
楚凌風有些自厭地皺了皺眉。
穿着白大褂的校醫長了一副奶狗長相,不知道爲什麼又兼具渣男氣質。他等他們把話說完,才走過來,道:“腳伸出來我看看。”
楚凌風站了起來。
校醫驚訝地挑了挑眉。
“我沒事。”楚凌風說。
校醫瞭然地坐回辦公桌,寫寫畫畫,遞給了楚凌風一張診斷證明。
“去找外面的護士姐姐蓋章。”校醫說。
這次驚訝的人變成了楚凌風。
校醫道:“開完證明就出去吧,別在我這佔地方。”
楚凌風:“什麼?”
校醫:“你不是來開證明逃體育課的嗎?”
楚凌風:“……”
校醫笑了:“原來不是啊。那幹什麼裝病?博取喜歡的姑娘們的同情?”
這個“們”字讓楚凌風歎爲觀止。
正說着,就聽門口響起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柳飛揚衝進來,道:“楚哥你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