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這卻仍舊沒能讓徐栢心情明媚起來。
看着情緒不佳的徐栢,李卿凡糾結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湊上了前去。
“徐栢,喫點水果唄。”
李卿凡這算借花獻佛,直接截胡了盤別人的水果,放到了徐栢面前。
別看最近他跟徐栢走得挺近的,真要說起來,他們還算不上是朋友,頂多是錄製節目期間的同事朋友。
不過,徐栢的性子,李卿凡則是摸得挺清楚了的,知道自己從他嘴裏肯定問不出來什麼東西,與其去做那無用功,倒不如多想着些法子逗他開心。
而他們忙活了一天,儘管分給徐栢的活最少,但這一天下來,也挺多了的。
更別說後面導演還心血來潮的讓他們去爬了趟山。
別說什麼高山之巔眺遠而望的景色美不美,他們沒那欣賞的心思,只覺得累得夠嗆。
生活有柴米油鹽就罷了,還要讓他們兼顧詩和遠方,這就挺離譜的。
但偏偏這些,他們還沒法跟人說,誰讓他們是在、錄、節、目呢,可不就是觀衆愛看什麼拍什麼。
於是,一羣人真就有苦難言。
他們當初上這個節目之前,是真的認真思考過,認爲以他們的咖位,節目組不至於那麼狗的。
結果,狗節目組偏就要證明給他們看,他們就是不做人。
徐栢的情況則算好的了,因爲其他人都看出來了他心情不怎麼好,而對美人,他們總是多幾分寬容的,所以相較而言,其實現在情況最好的就是徐栢。
只是,此時的徐栢卻不清楚這些,他壓根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懊惱裏。
哪怕,李卿凡特意拿了盤水果到他跟前來,藉此跟他說話,他仍提不起什麼興致。
而那盤水果一直懟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被他主人收回去的意思。
徐栢擡頭瞧了李卿凡一眼,冷凌凌的,帶着兇狠的銳意。
李卿凡面上表情一滯,徐栢他這是在鬧什麼,那眼神簡直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樣。
他也沒做什麼啊?李卿凡委屈得有種無所適從之感。
許是徐栢眼裏的冷意效果極佳,哪怕李卿凡咬了咬牙,最終卻仍是不敢硬着頭皮繼續在這裏逗留。
所以,他垂下眼睫,在徐栢的目光中,沉默的將果盤放到旁邊的桌上,然後輕嘆了口氣,未再多言一詞,就從他身旁走開了。
儘管李卿凡明知徐栢情緒不好,但真被對方如此對待,他還是有些被傷到了。
一顆心就好像被浸在了刺骨的冰水裏,冷得他直髮憷。
然而,徐栢卻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多反常,又或者他其實已經意識到了,只不過他不在乎,對這些無所謂。
他本也是個喜怒無常的。
李卿凡離開之後,徐栢又低垂着頭,喪喪的沉溺於自己的情緒裏。
潔白的脖頸展露在衆人面前,有種脆弱的美感,然而美歸美矣,看着鎩羽而歸的李卿凡,沒有人不自量力的繼續往徐栢面前湊去。
李卿凡都哄不住人,他們這些就更沒可能了。
鄧昱原本冷眼旁觀着獨自坐在角落裏的徐栢的,李卿凡過去的時候,他還站在不遠處,在心裏嗤笑了聲。
他猜出了點徐栢這麼蔫又燥的原因,不過,對此,他只想低罵句,徐栢也忒不給力了。
而這些天來的情形,更是讓他爲自己的放棄都生出了許多不甘出來。
陸堯就十幾天前,來過那一次,後面就再沒看到他的影子。
他自己是沒那個本事,但徐栢之前不是跟陸堯都親密成那個樣了嘛,怎麼還能混成如此,一個人在這裏,抓心撓肺的煩躁。
要是自己繼續堅持下去,說不定他最後能在陸堯身上鐵柱磨成針呢。
啊呸,自己想啥呢。
好不容易從那個巨型坑裏跳了出來,他是中邪了嘛,要如此想不開,還想着跳回去?
他鬱悶了一會兒,接着,腦海裏亮光乍現,好似突然被打通了某根神經一般。
鄧昱眯了眯眼,看着徐栢的目光帶上了抹深思。
他不能只自己在這裏悶着氣,徐栢不跟他此刻情況差不多嘛,他八成在生着陸堯的氣,而自己又被他氣着了。
“殊途同歸”啊,那他倆湊成堆去,那可不就是再好不過。
就算他是被徐栢的不爭氣給氣着了又如何,說不定他倆一起生生悶氣,他又不氣了呢。
鄧昱在一衆人不解且驚訝的目光中,向徐栢緩步而去,臉上帶着淺淺笑意,但至於他心裏如何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徐栢。”
又來?
徐栢是真的在爲陸堯的事煩躁,所以他對別人來找他的行爲忒不耐煩。
哪怕他清楚自己剛剛對待李卿凡的態度不對,可他控制不住。
而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在李卿凡的前車之鑑下,竟然還有人不怕死的,非得湊到他跟前來。
他要贊對方一句膽氣十足嗎?
徐栢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接着他微擡眼皮,想看看到底是誰偏要來體驗一下他的差脾氣。
如果現在還在錄着節目,他也許看在工作的面上,勉強忍了自己的脾氣,但顯然此時並不是,而他,既沒必要忍,也沒想忍。
只是,當徐栢看到走到他跟前的鄧昱時,他面上極快的閃過一抹疑惑。
怎麼是鄧昱?
徐栢面無表情的凝視着站在他面前的鄧昱,語氣鹹鹹的道,“有事?”
唔,有事?
聽到徐栢的問話,鄧昱臉上表情一下變得奇怪起來。
額,他是有事,自己閒得無聊,或者莫名其妙的生了徐栢的氣,想來撩撥一下他,這要他說出來嗎?
但顯然,鄧昱還沒想作死到完全搶救不回來的地步。
他臉上掛起無懈可擊的笑容,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沒那麼討喜了。
“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準備過來安慰安慰你嘛。”
鄧昱話落罷,卻還沒完,接着他又衝着徐栢眨了眨眼,就好像他們真是什麼要好關係,所以特意來安慰徐栢一樣。
這可真是把徐栢膈應得夠嗆,他一張臉立馬黑了下來,咬牙切齒瞪着鄧昱的同時,說話語氣也涼嗖嗖的,“你故意的?”
“瞧這話說的,”鄧昱微睜着他那雙桃花狀的漂亮眼睛,很無辜的道,“我這專門來安慰你,有什麼故不故意的。”
“這還能說不故意的嗎?”
鄧昱可能有什麼毛病,徐栢懶得跟他計較。
不過,他垂下眼皮,沒再看鄧昱,話卻還是挑明瞭說。
“我什麼意思,你聽得懂,別擱我面前裝傻。”
“雖說我挺愛看猴兒表演的,但不好意思,我還挺挑猴兒的。”
嘶,徐栢這嘴夠毒。
鄧昱伸出舌尖舔了舔上脣,突然有點後悔跑過來跟徐栢搭話了。
儘管他的確沒安好心,但誰讓徐栢的不爭氣被他看在眼裏了呢,而且,他偏因此也生出了股氣。
可他過來解決不了問題啊。
指望嗆徐栢一頓讓自己消氣,這可能嗎?
明晃晃的事實告訴他,他倆待一起,只會彼此氣上加氣。
他就,賤吧,多個方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