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逐漸淪陷 >第22章 膽大包天
    我和殷怡仍舊約定在Boom咖啡廳會面,我提前一小時打開電腦,拷貝進錄像,做局部的打碼處理,除此之外我還把自己的正臉塗了馬賽克,只保留馮斯乾的正面,他在視頻中暴露得十分清晰,我則相對保守一些。馮斯乾十有八九不肯協商離婚,萬一殷怡豁出去了,跟他擺在檯面上硬扛,這玩意說不準會公開,那時我就是華京集團桃色豔聞的女主角了,真夠刺激的。

    我想到這,在胸口標誌性的紅痣上又加了一層馬賽克,我釣獵物經常穿吊帶,栽我手上的不少倒黴蛋都見過這顆痣,馮斯乾在商場一直潔身自好,有風言風語的女人也就我一個,可只要沒符合的證據,誰都不能把這些扣我頭上。我確認所有畫面萬無一失,才下載到手機裏,我沒弄備份,一錘子的買賣沒必要搞後手,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一不回味二不留念,儲存備份哪天手機丟了反而惹禍。

    刪除軟件的瞬間,我突然遲疑了,不受控制點擊了暫停,視線定格在屏幕上兩具相纏的身軀,昨晚那場情事出乎我預料,或許也超出了馮斯乾的掌控,我感覺到一切終結時他內心的矛盾和壓抑,他吸入的每一支菸,都是他走向失控的發泄。馮斯乾的失控不是不得已,是主動接招,當一個一貫沉得住氣的男人開始失控,證明變質了。

    我不能預知自己還會經歷怎樣的愛情,擁有怎樣的男人,可我確信我一生最驚心動魄的激情,來自於這個叫馮斯乾的男人。他是一場無端的風波,激活我麻木已久的情感,我承認淪陷於他強悍的體力和無數個腐蝕人心的吻,他應該也是如此,他對於情慾的火苗在一次又一次的引誘中愈演愈烈,直到昨夜他選擇向慾望投降,也在我震盪的靈魂深處徹底燒了一把火。

    這世上有兩種女人,一種貪婪男人帶來的名利,一種是無法抗拒男人本身,我沒有爲金錢喪失過原則,但這一刻,我竟然希望我只愛錢,只愛錢永遠不會失控。

    從沉寂的海底感受過滔天熱浪,再沒有任何誘惑比它更致命,我恐懼自己從此爲馮斯乾的熱浪而沉迷,我明白它不見天日,被世俗譴責,是道德夾縫裏最畸形的存在,我不敢也不能爲錯誤的故事引火自焚。

    驅車趕往咖啡廳的路上我收到了林宗易的電話,我插上耳機接聽,他直接問,“你找我。”

    我無意瞥了一眼後視鏡,一輛大型運貨車拉了一噸石灰搖搖晃晃跟在寶馬X6的車尾,而貨車的車尾也跟了一輛商務奔馳,低調勻速前行着,我收回關注,“抱歉,打擾林董的良宵了。”

    林宗易笑了一聲,“我可不是興師問罪,只是有點遺憾,韓助理難得想起我,我是不是錯過了良辰美景。”

    我單手把持方向盤,打左閃駛上高架橋,“林董真幽默。”

    他又重複一遍,“什麼要緊事。”

    我思索了一會兒,我和馮斯乾到這一步反正是木已成舟,這事捅出,假如鬧得人盡皆知對我沒好處,我當即用開玩笑的方式糊弄過去,“沒什麼事,晚上失眠了,想聽林董講一講三十六計的典故。”

    林宗易自然不信我深更半夜聯絡他是聊兵法,不過我沒說他也沒深究,我聽着電話裏咖啡機運轉的動靜,“給您添麻煩了嗎?”

    他輕笑,“不會。牀伴而已,不是什麼正經關係。”

    我果真猜對了,他的野女人。我思來想去,說了一句,“林董的審美口味不一般。”

    林宗易顯然也瞭解那個女人的品性,他喝了一口咖啡,“女人只需要在男人面前扮演他喜歡的樣子,至於私下什麼嘴臉,我不感興趣。一個註定不會成爲我妻子的女人,下了牀的醜陋與我無關。”

    果然是情場裏摸爬滾打的頂級浪子,隨口點評女人都這麼經典,林宗易玩風月的灑脫和手段,我算學到了。

    我停在一個紅綠燈交口,降下車窗透氣,“林董,您從未動過情嗎。”

    林宗易坐在辦公椅,吩咐祕書退下,他回答我,“從未。”

    我實在好奇,“原因呢。”

    “不值得動。”

    我撫摸着馮斯乾的手帕,那天還他,他沒要,我又拿回家放被窩了,我打算染上我的體香,下班時塞進他手裏,再告訴他香味是如何來的,撩撥他之後的夜晚輾轉反側,難以擺脫我的蠱惑。可我放了兩天,帕子還是一股屬於他的男香,連我的身上也全部是他的味道,清冽又深刻。

    “林董,您會愛上已婚女人嗎。”

    林宗易叩擊桌角的聲響戛然而止。

    我問您會嗎?

    他不知在考慮什麼,許久說,“如果是一個很吸引我的女人,也許會。”

    我斬釘截鐵,“我不會。”

    林宗易笑着,“別太早下結論。”

    我只顧說話,沒留意信號燈,後面車輛不斷鳴笛,我一踩油門,“天下男人多如牛毛,爲什麼想不開當小三啊。”

    林宗易意味深長說,“有黃金的少數人制定社會法則,道德觀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比如我這類人,很容易改變它,當然就無視了。”

    我拐彎途經一家藥店,減速靠邊停下,“林董,不耽擱您忙了。”

    我解安全帶的同時,林宗易問,“看新聞了嗎。”

    我推門下車,心不在焉問,“什麼新聞。”

    “衝冠一怒爲紅顏。”他嗓音含笑,“馮斯乾也忍不住替女人出頭了。”

    林宗易撂下杯子,漫不經心的口吻,“王明遠是你的仇家。”

    我如夢初醒,“王明遠的小情人蘇立,是我的仇家。”

    他淡淡嗯,“華京攔截了王氏集團一樁跟進半年的生意,馮斯乾與王明遠以前從沒過節。”

    馮斯乾當着我面給王總的那通電話,原來是下最後的通牒,假如王明遠低頭求和,就必須把蘇立廢了,有蘇立的下場做例子,李文博也好,其他蠢蠢欲動的仇人也罷,肯定都老實了。

    我這一晚兌換的報酬,馮斯乾算是相當捨得給了。

    林宗易說,“我挺期待馮斯乾墜入韓助理的情網,想想就很有意思。”

    我默不作聲掛斷了電話。

    我進入藥店,直奔角落的收銀臺,“有緊急避孕藥嗎?”

    櫃員問我,“多久了。”

    我說,“十個小時。”

    她取出一盒,我交了錢出來,擰開水瓶灌入一粒,把剩下的扔進垃圾桶。

    二十分鐘後我抵達Boom,殷怡在老地方等我,她這次特別激動,我剛坐下,她就迫不及待求證,“馮斯乾跟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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