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逐漸淪陷 >第24章 想當馮太太嗎
    馮斯乾眉眼籠罩了一縷月色,夜幕下的一切都虛虛無無,連遠處燈塔的霓虹也黯淡,唯有他明亮攝魄,發着動人心絃的光。他胸膛炙熱,察覺到我在輕顫,將我摟得更緊。融化的冰雪流瀉過屋檐拖出長長的水痕,他清朗冷峻的面孔破碎在水色盪漾中。

    如此寂靜多情的深夜,心跳和體溫都是致命的毒。

    我猶豫良久,小聲問,“馮先生要留宿嗎。”

    馮斯乾抱着我,他口腔裏是尼古丁與醇厚的酒味,許多女人喜歡口氣清新的男人,我不喜歡,我喜歡濃重的色彩,濃稠的男人味。胡茬,毛髮,賁張的肌肉,剛毅的背頭,像海洋和天空一樣洶涌消沉的眼神,馮斯乾符合我對於男人所有的設想,包括他在牀上的汗水。

    倘若最初我知道要周旋這樣一個男人,我一定不會接下這單生意。我無法抵禦他漫不經心的失控和攻擊性十足的反誘。他此刻距離我太近,近到我們的身體重疊相纏,近到我的氣息攪着他的氣息,“想要我留嗎。”

    我搖頭,“不想。”

    馮斯乾盯着我一截粉白的脖子,“爲什麼。”

    我說,“馮先生有家庭,不該睡在我枕畔。”

    他似笑非笑,“勾引我的不是你嗎。”

    我低下頭,逢場作戲四個字哽在喉嚨,分不清是講不出口,還是心煩意亂沒了底氣,“大不了我把定金退還馮太太。”

    他沒說什麼,只專注吻着我耳朵,“吃藥了嗎。”

    昨晚發生得太過突然,馮斯乾沒有預料自己在一場酒局後那麼瘋狂,我也沒有算計到他會徹底打破底線,誰都來不及做措施,最激烈的一刻我們甚至完全遺忘彼此的身份以及應有的剋制,更是忽略了快感以外的危機。

    我嗯了聲。

    他舌尖廝磨着我耳背凸出的一小塊骨頭,“不給我惹麻煩,是嗎。”

    我本能迴避他,這個潮溼有力量感的吻讓我莫名發燙,從心口燙到腳趾,貫穿每一寸。

    “惹了麻煩,馮先生會解決嗎?”

    馮斯乾捏住我下巴,扳向面對他,他注視我的脣,咬出淡淡齒痕的脣瓣泛着水潤光澤,“你的麻煩還少嗎。”

    他停在我鬢角毛茸茸的髮根處,我感受到撩人的刺疼和細癢,時而是電流衝擊,時而是烈火焚烤,若即若離地撥動,我情難自抑抓住他衣服,吐出的字抖得調不成調,“懷孕的麻煩和我以前惹下的恩怨,性質不同。”

    馮斯乾的呼吸火熱又灼人,猶如一條害人性命的毒蛇,藏匿於暗無天日的岩石下,在最黑暗時分勒緊我,視我爲獵物,往我心臟裏鑽,他要我感染他的毒,成爲迷戀他的虔誠信徒,“是不同。”

    他手沿着裙下掠過我膝蓋和小腹,我像是清醒,更像是混亂,理智又開始在他蠱惑下灰飛煙滅,馮斯乾粗糲的掌紋磋磨着嬌弱的骨與肉,我不由自主挺直脊背,頸部緊繃成近乎透明的一根直線,他的吻順勢滑落,那種充滿野性的欲,刺激着我的血管和大腦皮層。

    我咬着牙艱難擠出一句,“馮先生把我當什麼?”

    他動作一頓,旋即重新點燃一支菸,“你想當什麼。”

    他並未完整鬆開我,我以一個極其曖昧危險的姿勢坐在他腿上,危險來自於成年男女一觸即發的前兆,馮斯乾撩開我披散的長髮,捋到肩後,他眼中翻騰着一股深不可測的漩渦,強勢又精明,深沉且陰翳。

    我反問,“馮先生覺得我可以當什麼。”

    我又恢復往常的媚笑,只是笑隔了一層什麼,再不像引誘他時那般迫切,“我不當小三。”

    馮斯乾笑了,他食指撫摸着我臉頰,如同逗弄一隻不聽話又捨不得宰殺的貓,“想當馮太太嗎?”

    我別開頭,“馮先生的婚姻很牢固,我清楚。”

    他笑容越發深,“清楚就好。”

    馮斯乾身子一顛,我再度跌入他胸口,他似有若無啄着我耳垂,“一個女騙子,別太貪。這世道金錢和名分能得到一件很不簡單了。”

    我臥在他懷中,一動未動。

    “她給你多少錢。”

    我說,“談了六十萬,支付了二十萬定金。”我戳着他喉結,“拿下馮先生的難度太高,又加碼了五十萬。”

    馮斯乾悶笑,“我給你加十倍。”

    我凝望他,“做什麼呢。”

    他摩挲我鎖骨下方一顆鮮豔的紅痣,暗示意味的語氣,“你說呢。”

    馮斯乾的電話在這時響起,他掏出看來顯,是殷怡,我趁機掙脫,從他懷裏迅速起身,我連電梯都顧不上乘,直接跑樓梯下去。

    司機按照約定在樓下等着馮斯乾,約摸是等累了,匍匐在方向盤上打盹兒,我沒驚動他,直奔自己的停車位。我估計馮斯乾待不久,沒去開酒店,就窩在車裏一邊觀察四樓的窗戶一邊犯困。迷迷糊糊之際,我從後視鏡發現了林宗易的身影,我起初認爲自己眼花了,定了定神看清果然是他,林宗易的輪廓寬厚精壯,舉手投足很英武,氣質在人羣內非常突出,基本是認不錯的。如果馮斯乾是成熟,林宗易則是熟透了,他極具熟男的風度。馮斯乾的英氣太重,林宗易更溫文爾雅,不得不說他自帶的風流韻味給整個人的魅力增色不少。

    這類老舊小區,有錢的大老闆哪怕破產了都不住,他明顯是衝我來的,我鳴笛示意林宗易,他沒理會,腳步快又穩走向我那棟樓的大門,我情急之下打閃燈,照在林宗易臉上,一簇明晃晃的白光逼停了他,他止步循着光源望向我,我揮手,“林董。”

    林宗易走到車頭,他俯下身打量,我穿着職業裝,標準的A字商務裙,他略有詫異,“韓助理沒放假?”

    我推車門,“上車說。”

    他沒動,“不請我上樓坐坐嗎。”

    “坐不下三個人。”我脫口而出,“馮董在。”

    林宗易挑眉,“韓助理道行不淺,怎麼,已經同居了嗎。”

    我餘光看見四樓的窗簾毫無徵兆搖曳了一下,我慌亂扯住林宗易的皮帶,往車廂內一拽,他猝不及防失衡朝前傾軋,我難以承擔他身軀的重量,連同自己也失去了平衡,尖叫着踉蹌後仰。林宗易果斷攬住我腰肢,將自己的手墊在我身下,替我抵擋住下墜慣性對脊骨的撞擊,我感覺到他一僵,我放在椅子中間的墨鏡頂在他胯骨,發出咔嚓的斷裂響,他面容頃刻蒼白了兩度。

    我大驚失色,“林董,你...”

    我急忙坐起,摸索着檢查他是否受傷,手指剛觸及林宗易那處部位,又發覺不對勁,從他皮帶扣倉促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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