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逐漸淪陷 >第83章 最後一吻
    在馮斯乾說出這番威脅後,殷沛東冷笑,“你已經大難臨頭了,還敢在我面前狂妄自大。”

    馮斯乾一切都瞭然於心,“你是指自己假裝病危嗎?”

    那次殷沛東並沒受傷,車禍是真,逃過一劫也是真,他將計就計挑起馮斯乾和林宗易互相撕咬,趁着養傷的時機提前做了股份公證,他們拿到的股權轉讓書是假的,孟鶴也配合殷沛東演戲,包括殷怡都矇在鼓裏,13%的股份實際上被殷沛東牢牢握住,迄今爲止他仍舊是華京集團隱形的大董事。

    殷沛東隔着一柄槍凝視馮斯乾,“薑是老的辣,這點你不得不認同。”

    馮斯乾拇指壓住扳機,“可惜你是一塊爛掉的姜。孟鶴是林宗易的人,你知道嗎?”

    殷沛東自信反駁,“不可能。”

    馮斯乾笑了,“不可能的事後面更多。林宗易有一層灰色身份,因此不能明目張膽捲入鬥爭,以免牽出他不可告人的面目。你的股份目前由孟鶴打理,只要林宗易下令,孟鶴立刻給他,你將一無所有。殷沛東,掌握你全部身家的律師背叛了你,你根本來不及鬥就輸了。”

    殷沛東被逗笑,“林宗易的確很有本事,可你高估他了。沒命活着的人,能厲害到哪去。”

    馮斯乾收了槍,漫不經心擦拭槍口,“我敢帶槍來,就敢擔你的命,記住了,別再碰她一根頭髮。玩狠的,你還不是我對手。”

    我癱軟在牆根下,面無血色。

    馮斯乾越過殷沛東走向我,他攬住我摁在胸口,又脫下大衣裹住我半裸的身體,在耳畔安撫,“沒事了,韓卿。”

    他抱起我往門外走,殷沛東在身後說,“你低頭還來得及。”

    馮斯乾一步未停,徑直走出包廂,殷沛東怒不可遏把茶壺杯子橫掃在地。

    何江正在土壩上等着,立馬拉開車門,“月嫂承認是馮太太收買她,在孩子的母乳中融化了大量的消炎藥和西瓜汁。”

    我咬着牙,“收買青姐害我早產,又收買月嫂下藥,她就這麼容不下嗎!”

    馮斯乾抱我坐上車,他開啓暖風,然後焚上香菸,“殷怡私下重查過親子鑑定嗎。”

    何江點頭,“她找月嫂索要孩子的胎髮,她懷疑您給她的報告是僞造。”

    馮斯乾不露聲色眯眼,他旋轉着菸蒂,只抽了一口便戳滅,“殷怡不能留。”

    何江愕然,“您什麼意思。”

    馮斯乾眼中寒光凜冽,“她太不老實,你派人讓她老實一陣。”

    何江抿脣,“我儘快辦妥。”

    我蜷縮在座椅上,沒緩過精神,馮斯乾的溫熱掌心覆住我冰冰涼涼的眼睛,他手也輕微戰慄,不過僅僅幾下便止住。

    殷沛東這次動真格了,他一心除掉我,一則報復我阻礙了他侵吞索文,二則替殷怡永絕後患。要不是馮斯乾在我手機裏植入了定位芯片,迅速殺到現場救我,現在我恐怕被糟蹋得不成人形了。

    殷沛東是玩女人的行家,五十多歲是他的巔峯期,在上流圈子可謂臭名昭著,總有傳言他把誰又搞進醫院了,在美國定製了一個容納六人的鐵籠子,或者從非洲購買了藥效強勁的大力丸,還在酒桌上跟合作方分享服藥後的感受,他手上倒黴的女人,倆手都數不完。

    我落入他的魔爪,可想而知多麼悽慘,馮斯乾最瞭解他的變態,自然也後怕。

    何江駕車駛上高速,“馮太太從外地回來了。”

    馮斯乾視線定格在車窗的冰凌上,一言不發。

    車開出一半路程,殷怡的電話打來,打給了何江,“斯乾怎麼關機了。”

    何江答覆剛開完會。

    殷怡也在開車,“我聽保姆講,他有重要事找我?”

    何江揭過後視鏡窺伺馮斯乾的神情,“馮董半小時後到達瀾春灣。”

    殷怡的心情很好,顯然這出翁婿撕破臉的戲碼她還一無所知,“我馬上過去。”

    車熄火的同時,一輛紅色寶馬也恰巧從對面駛來,車頭對着車頭停穩,殷怡下車,她發現我跟在馮斯乾身邊,原本愉悅的臉色頃刻一變。

    馮斯乾似笑非笑審視她,“看到她,你好像有點心虛。”

    殷怡強作鎮定,“我沒什麼心虛的。”

    馮斯乾邁步進入客廳,“那最好。”他吩咐迎接的保姆,“帶韓小姐上樓。”

    我有預感接下來什麼場面,正好不想留下,殷怡緊盯我背影,我消失在樓梯口她才移開目光,“爲什麼帶她回你住處。”

    馮斯乾沒理會,彎腰從電視櫃的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甩給殷怡,“簽了。”

    殷怡接過只看了一眼,當場僵住,難以置信問,“你要和我離婚?”

    馮斯乾含着煙,溢散的霧靄籠罩住他平靜面孔,“韓卿早產,你乾的。”

    殷怡這才明白他找自己的目的,“你是爲了韓卿興師問罪?”

    他音調低沉,可威懾十足,“是不是你乾的。”

    殷怡從沒見過這樣的馮斯乾,她知道他極擅僞裝,偶爾她也分不清他哪一刻是真,哪一刻是假。

    可這一刻,他的淡漠生硬,他的無義無情,統統是真。

    殷怡畏懼了這樣真實的他,真實的馮斯乾太冷血,能夠凍傷一個人,她開始寧願他一直假下去。

    馮斯乾撣落一截菸灰,灰燼在他腳下破碎,“給孩子下藥也是你乾的。”

    殷怡站在那,“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忍受丈夫和勾引他的女人藕斷絲連。”

    馮斯乾折斷菸頭,就像折斷他們四年的婚姻,毫不留戀,“簽字。”

    殷怡突然哭出來,“我舅舅的女人,舅舅的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對於這個答案,他不着痕跡皺眉,但很快又恢復波瀾不驚的模樣。

    “你重新鑑定了。”

    殷怡撕毀了協議書,“我不理解你帶走她的兒子圖什麼,我認爲是你的。”

    馮斯乾注視着她,“結果是什麼。”

    殷怡將粉碎的協議書朝空中一拋,“不是你的。”

    馮斯乾再度沉默,好一會兒問,“你最近跟什麼人聯絡過。”

    她停頓了一秒,“我只和朋友去旅遊。”

    馮斯乾望向散落一地的紙片,“殷怡,你以爲撕毀協議,婚就不離嗎。我既然提出,絕沒有商量餘地,你踩了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什麼!”殷怡再也冷靜不了,發了瘋哭喊,“我動她的孩子是踩了你的底線,你的底線是韓卿嗎?馮斯乾,這一年你始終在騙我,你不是沒動情,你是痛恨自己對這種心懷不軌的女人動了情,你更怕自己表露感情,會護不住她,使她陷在危險中,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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