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環顧一圈,除了何江與此時控制自己的倆保鏢,再無其他人了。
“馮老闆,玩哪一齣啊。”
馮斯乾漫不經心開口,“鴻門宴。”
朱八頃刻變了臉,馮斯乾下一秒撩眼皮,停止調酒,“開玩笑。”
朱八胳膊一搪,甩開保鏢的桎梏,保鏢看向馮斯乾,他不言不語,於是他們沒再動手。
朱八活泛着肩頸,“這家會館的老闆竟然是華子的女人,我當初在萬隆城差點辦了她,終於有機會重溫舊夢,馮老闆可是壞了我的好事。”
馮斯乾坐姿端正,目光意味不明定格在朱八身上,“是嗎?”
朱八意猶未盡,“長相一般,身段很有味道,腰肢軟綿綿的。”他搓了搓手,“馮老闆,改日一起玩?這娘們兒倔得很,我非要收拾她不可。”
馮斯乾臉上閃過一絲兇狠,剎那又無影無蹤。
何江陰惻惻搭腔,“朱老闆很擅長對付女人。”
朱八哼笑,“不是我吹噓,不管多烈性的女人,經過我調教後絕對老老實實,敢犯性子,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馮斯乾示意何江打開桌上的鐵皮箱,開箱的同時,他焚上一支菸,通紅的火苗映照在黑白格的襯衫,迸射出一股殺氣,極爲深沉冷峻。
何江說,“其實馮董半小時前就到了,本打算立刻請朱老闆喝酒,因爲等一批藥,才耽擱了。”
朱八莫名其妙,“藥?”
馮斯乾白皙修長的骨節夾住一粒紅皮膠囊,“朱老闆見多識廣。”他若有所思轉動着,“知道這是什麼嗎。”
朱八瞥了一眼,他大笑,“看來傳言是真的,馮老闆果然不好色,助興藥都不認識?”
馮斯乾叼着菸蒂,擰開膠囊,把粉末倒進酒裏,“並非不近女色,男人既然長了東西,該用還是會用,只不過我不需要這些。”
朱八語氣耐人尋味,“馮老闆正當盛年,是用不上補藥,如果想舒坦,倒是有能用的。”
馮斯乾挑眉,“比如。”
朱八欠身,壓低聲,“馮老闆要是感興趣,過兩天——”
“何必拖那麼久。”馮斯乾揀出一枚綠色小瓶,“迷幻水,聽說在雲城的銷量不錯,無論什麼人找你提貨,你來者不拒。”
何江在一旁冷笑,“禍害了不少人。”
朱八滿不在乎,“不傷性命,圖個爽快,造福人類的買賣。”
“有道理。”馮斯乾擰開瓶蓋,兌入紅酒搖晃着,“手裏還剩什麼好貨,我也開開眼。”
朱八感覺不太對勁,又說不出具體哪不對勁,男人在酒局上的話題基本都是不乾不淨,他也沒多想,“馮老闆現在就想嚐嚐?”
馮斯乾一手銜煙,一手搭在膝蓋,深意十足,“這點不夠味。”
朱八端詳他,“馮老闆不像行家啊,你要求還挺高。”他沉思片刻,“暫時沒有,要等一段時間,起碼四五天。”
何江笑着說,“朱老闆,我們湊巧有。您看是貨真價實嗎。”他拆開一個紙包,裹着一顆類似中藥的小綠丸,林子頓時大驚失色,“是金五從泰國收購的那款!”
朱八一愣,他眯着眼審視馮斯乾,“這玩意你什麼渠道弄來的,只我手上纔有路子。”
朱八半信半疑,“贓物不是不允許外泄嗎?”
馮斯乾笑意深濃,“上面的規定,那是針對別人。”
朱八有點恍惚,他舔門牙,“你究竟是什麼人。”
“商人。”
馮斯乾使了個眼色,保鏢重新扣住朱八。
朱八意識到有麻煩了,他玩命掙扎,試圖逃離包廂,這時一撥提前藏好的保鏢從對面318衝出,先制服了朱八的五個打手,又堵截了他和林子。
朱八面目猙獰,“馮斯乾,你主動登上我這艘船,答應聯手搞華子,如今他沒栽,你不耐煩了,翻臉不認賬?”
馮斯乾後仰,靠着沙發背抽菸,他一言不發,氣場陰冷到極點。
“朱老闆。”何江警告他,“什麼是一艘船?馮董從不與任何人爲伍,他非黑非白,賺自己的財路。收買洗浴城的員工是由金五出面,馮董僅僅在幕後支個招而已,你不要瘋狗亂咬人。”
朱八盯着馮斯乾,“沒有你暗中打招呼,金五的藥能順利流入江城嗎?”
馮斯乾起身,一步步逼近朱八,慢條斯理擡腿,觀賞着鞋底的印花,趁着朱八出其不意,一腳踹在他胸口,朱八整個人飛向茶几,何江拎起他衣領,馮斯乾又是一拳,擊中朱八的右眼,瞬間青紫。
林子見狀拔出匕首,朝馮斯乾的後背撲過去,他側身避開,反手一劈,砍在林子後頸,這一下咔嚓的脆響,筋骨好像斷裂了,林子當場摔趴。
朱八緩過勁兒,跪在地上,“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馮斯乾居高臨下佇立着,“你覺得呢。”
朱八說,“我不清楚。”
馮斯乾摩挲着腕錶的錶帶,“你在302做了什麼。”
朱八依然沒想明白。
“你太不中用了。”馮斯乾俯下身,拍打他後腦勺,“鬥不贏華子,只會對女人下手,我留你有什麼價值。”
朱八後腦勺的窟窿沒癒合,馮斯乾力氣硬,拍得他齜牙咧嘴冒汗,“你有你的道行,我有我的勢力,大家都出來混。”
“你這條道的勢力,我可沒放在眼裏。”他鉗住朱八的下頜,“韓卿不會服侍人,我親自服侍朱老闆喝杯酒,如何?”
朱八臉煞白,“喝什麼酒。”
馮斯乾輕笑,“當然是我特調的酒。”
何江有些顧慮,“馮董,朱八是場面上有名號的人物,在韓小姐的會館出了事,恐怕要整頓。”
“查封了更好。”馮斯乾毫不在意,“她開會所是爲了林宗易,處處擋我的路。”
何江餘光瞟向站在過道的我,“韓小姐的確拎不清陣營,憑馮冬是您的兒子,她也不該和您作對。”
馮斯乾俯視朱八,“喝完這杯酒一定很舒服,朱老闆好好享受我的盛情。”
朱八急得面紅耳赤,“馮斯乾!幾百號兄弟跟着我混飯,你今晚敢動我,明晚就有人動你!”
馮斯乾晃悠着酒杯,添了不少佐料,酒水已經很渾濁,“口氣真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