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逐漸淪陷 >第160章 從此只有你一個男人
    馮斯乾剎那僵住。

    我知道不該掃他的興致,但我沒轍了,關於林宗易的一切,馮斯乾都深惡痛絕,哪怕只一個名字,他也不滿。

    最和諧的時候我不求情,其他時候提起林宗易更求不到好結果,再沒有比男歡女愛能打動男人,令男人心軟的時刻了。

    我純粹豁出賭一把。

    馮斯乾從我胸口抽離,俯視我,“你和我上牀,是當作交易嗎。”

    我心臟一緊,勾着他脖子,“斯乾哥哥,我沒有當交易。”

    “那你什麼意思。”他眼底的情慾未消,濃得化不開,像是要卷着我跌進漩渦,然後再撕裂,“我不答應放過他,你立刻拒絕我嗎。”

    我臉色發白,馮斯乾勒住我下巴,“假如林宗易死在我手上,我這輩子還碰不得你了,是嗎。”

    他赤裸身體,肌膚流淌着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滴在我額頭,“爲什麼非要逼死他不可?”

    我感覺到馮斯乾的溫度一點點冷卻,眼裏滾燙的慾望也覆滅,“韓卿,我最後警告你,你再替林宗易講半句情,我們就斷了。”

    他翻身下去,撿起地上的睡褲,我隨即也坐起,“林宗易有天大的過錯,是生是死,法律會判罰他,給他一個應有的結局,你背後出手,收買李祖躍,操縱朱八,挖坑陷害算計他,洗浴城的貨,鄒老闆的交易,這些生意他分明沒插手,你卻硬扣在他頭上。”

    “他是萬隆城的老闆嗎。”馮斯乾臉上迸射出一絲寒意,“仇蟒在雲城經營什麼勾當,林宗易會不瞭解自己乾爹的買賣嗎?萬隆城菸酒交易,他知情不報,不是我陷害他,是他自尋死路。”

    我披着毛毯下牀,“濱城的會所都查封了,被處罰得傾家蕩產也遭到報應了,接管萬隆城之後他極力避免那些腌臢,生怕落下把柄再翻船。繼承雲城的場子是他救我逃出虎口的代價,我有全部責任。如果林宗易自尋死路,他當初跟着仇蟒幹,早就賺下十個濱城的勢力,二十年了,他和仇蟒毫無交集。”

    我走向他,“馮斯乾,濱城的事上面了結了,是你說服周德元繼續圍堵林宗易,你藉口查出更深的問題就賺了,查不出再放了,周德元急於立功,他聽信了你。而你的真實目的,你算準了林宗易的性子,他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重罪,照樣不會束手就擒,橡山那晚他一定選擇跳崖跳江,自行了斷。萬一他發了狂拖着我跳呢?你爲了斬草除根,當時早已顧不得我的安危。”

    馮斯乾繫上睡衣釦子,“韓卿,你很聰明,可惜你看破太遲了。我敢逼他死,也算準他不會拖上你。我一步步設局,把他困住,誘導他玩成一盤死局,我能輕易松嘴嗎。任何人,包括你,都不具備讓我松嘴的分量。”

    我看着他,“你和他有大仇。”

    他輕笑,“曾經我敗在他手中,以及他染指過我的女人,這兩樣足夠我要他的命了。”

    我無法動搖他,我主動軟下來,“他罪有應得,我不會包庇他,他承擔該有的罪名,我絕不過問。可你故意設計,聯手他的仇家絕了他的活路,我只求你罷手,否則我會攔到底。”

    馮斯乾偏頭,“你攔得住嗎。韓卿,你沒有這份本事。”

    我笑着說,“那就試一試。”

    他神色陰晴不定,“你攔我,我興許連你一起葬送。”

    “斯乾。”我嗓音發澀,“其實林宗易早晚要完,你不動手,他也長久不了。”

    馮斯乾背對我,“只坐牢不夠,他的罪輕,我可以幫他加重,親手傾覆他,我才覺得過癮。”

    我衝上去,從後面摟住他,“斯乾,我忘了他,我再也不見他,我從此只有你一個男人,他的下場順其自然,行嗎。”

    他任由我摟了許久,“不行。”

    馮斯乾甩開我,揚長而去。

    我在牀上坐到天亮,隔壁書房的燈也一夜未熄。

    第二天早晨,我滿臉憔悴從主臥出來,保姆端着茶水去書房,我叫住她,“斯乾呢。”

    “馮冬哭鬧,先生給他餵奶了。”

    我轉過身,推門進入嬰兒房,馮斯乾果然站在小牀旁,陽光灑入,他臂彎抱着馮冬,“斯乾。”我走到他身後,“你還生氣嗎。”

    他面容陰沉,無視我的存在。

    我擦掉馮冬嘴角的口水,“你是不是沒睡好。”

    “睡好了。”他情緒平靜,也冷淡。

    “我沒睡好。”我腔調委屈,“一整晚都擔驚受怕。”

    馮斯乾面無表情拍着馮冬的後背打嗝兒,“你膽大妄爲,敢威脅我,敢暗中作對,你纔不怕。”

    我將手指粘連的口水蹭在他衣袖上,馮斯乾看了一眼,“你自己的兒子還嫌棄。”

    “那也嫌棄。”我一邊嘟囔一邊蹭乾淨,馮冬皺着眉頭,烏黑圓溜的眼珠盯着我,舌尖吹出一顆奶泡,我噗嗤笑,“斯乾,他皺眉的模樣很像你。”

    馮斯乾打量馮冬的眉眼,“像你多。”

    剛出生還看不出,現在五官長開了,馮冬竟然是一雙狐狸型上翹的鳳眼,皮膚又白,確實像我,好在神韻氣度像馮斯乾,不算太媚氣。

    週日晚上我去了一趟會所,蔣芸倚着牆打電話,衝我擺手示意,我沒理解,直到我進辦公室發現程澤也在。

    他擺弄桌上的食盒,“你的傷好了。”

    程澤和從前不一樣了,至於何時起不一樣,哪裏不一樣,我說不清,好像他從來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男人,我停留在記憶裏,而他已經物是人非。

    我望了他一會兒,走過去,“好多了。”

    我拾起筷子,菜裏一多半是青筍,和程澤談戀愛時我最愛喫雞滷筍片,他還記得。

    不過我這次沒喫筍,而是夾起肉丸,“人是會變的,口味,心思,都會變。”

    程澤本來在舀湯,他瞬間停下,“馮斯乾跟你說什麼了。”

    我若無其事咬了一口丸子,“那他說錯了嗎?”

    程澤非常坦誠,“沒錯。”

    我望着他,“他說了什麼我還沒告訴你呢。”

    他撂下勺子,“醫院那天,對嗎。”

    我頓時沒心情嚼了,吐在盒蓋上,“程澤,你參與了嗎。”

    “參與了。”他一動不動,佇立在一束燈影裏,“韓卿,花豹是我的人,我也的確對林宗易下手了。”

    我難以置信,“理由呢?林宗易從沒害過你。”

    程澤說,“我和馮斯乾達成過共識,先扳倒林宗易。後來他退到幕後,利用我出面,還蒐集程氏的底細牽制我,就分道揚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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