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逐漸淪陷 >第171章 斯乾,你太護短了
    馮斯乾沒有挑明程澤,不然沈正培更不肯多言,畢竟在名利場有規矩,大一級壓死人,正的壓副的,千億壓百億,百億壓十億,階層嚴格分明,程澤的底子比沈正培硬實,完全能吞下後者,他自然畏懼,不挑明反而能多挖點內幕。

    “是瑞和集團的盟友。”

    馮斯乾眼神幽深,“多長時間了。”

    沈正培說,“半年。”

    半年。

    我剛找上程澤,想要和林宗易離婚,那時開始他就在佈局了。

    我渾身一陣陣發寒。

    馮斯乾單手支着額頭,漫不經心掃了沈正培一眼,“下一步計劃呢。”

    “令華京陷入資金緊缺的困境,再聯繫您的貸款銀行,終止繼續放貸的同時,還要提前收回先前的貸款,尤其是大企業,掐斷了錢源,等於死路一條。”

    去年馮斯乾堵了四十多個億的窟窿,目前他壓根喫不消再堵一個窟窿了。

    “你的盟友,還和什麼人往來。”

    沈正培壓低聲,“據說有那方面的勢力。”

    馮斯乾意味深長,“姓熊,姓林,還是姓仇。”

    沈正培擰眉,“這我不清楚了,不過他們每週六在濱城蘭江港口的西餐廳見面。”

    馮斯乾擡腕看錶,“今天週五,他們見面日期你有把握嗎。”

    沈正培信誓旦旦,“一樓VIP雅間。”

    姓熊是花豹,程澤利用他在明處搞事,半月前已經浮出水面,其實花豹很好解決,別看他現在成氣候了,狗腿子上位終歸名不正言不順。是仇蟒本人也不要緊,是林宗易就麻煩了,他立功贖罪的目標是仇蟒,沒理由再搞馮斯乾,所以是仇蟒打着林宗易的旗號在興風作浪,再嫁禍他。馮斯乾和上面有關係,替上面剷除不少事,誰動了他,誰算是惹了大禍,仇蟒相當於借白刀,砍死不知情的林宗易。

    我也急於知道程澤到底和哪一撥人接觸上了,要真是第三種,林宗易熬不到立功那天,便摔死在半路了。

    馮斯乾吩咐周浦,“送沈董上車,下次守規矩,沈董的車是你能截停的嗎。”

    周浦推門下去,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沈董,我不懂事,馮董教訓過了,您多擔待。”

    馮斯乾面無表情看向沈正培,沈正培當然明白給鋪了臺階要痛快下,撕破臉不好看。程澤既然在幕後指揮,就不打算當面鬥,馮斯乾如今查到瑞和了,自己不服軟,鬧大以後萬一程澤撤退了,瑞和的實力和華京硬碰硬還差點道行。

    沈正培試探問,“那華錦湖的項目?”

    “歸你了。”馮斯乾波瀾不驚,“有一個條件。”

    沈正培似乎沒料到馮斯乾如此大方,把華京的命脈都割愛了,“華錦湖的生意舍了,華京的資金鍊——”

    “我不會讓你難做。”馮斯乾眉眼含笑,“我犧牲利益確保你不露餡,你要回報我什麼。”

    沈正培看着他,沒吭聲。

    “你過來。”

    他走向賓利,彎下腰,馮斯乾附耳說什麼,沈正培點頭。

    他站直的一霎,目光定格在我臉上,好半晌才移開。

    周浦作出手勢,“沈董,您請。”

    沈正培返回自己車上,又補充,“馮董,還有您身邊的女人。”

    馮斯乾吸着煙,審視他。

    沈正培篤定重複,“我這位盟友,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您的女人出手。”他又瞟向我,“您與其犧牲華京的利益,不如犧牲個人利益,是平息的最好捷徑,否則華京禁不起接連的重擊。”

    馮斯乾默不作聲,坐在一片黯淡斑駁的光影裏,他那張臉也晦暗不明。

    沈正培離去後,周浦坐回駕駛位,沒發動,等馮斯乾發話,他掐了菸頭,遲遲沒出聲。

    “斯乾。”我輕聲喊他名字,“你有辦法抗衡程澤嗎。”

    馮斯乾揉着太陽穴,“程氏根基太厚。程澤只是耗着,耗二十年都耗不空,何況他有幾分本事。”

    我低下頭,“我以爲他一隻兔子,原來是一匹狼,是我看錯了,才引狼入室。你和林宗易的很多底細都是我告訴他的,我太過信任他,也一度太依賴他了。”

    馮斯乾透過指縫打量我,“你有時很精明,有時又很荒唐,荒唐得被人戲耍,被人利用掌控。”

    我不由自主發抖,“對不起,斯乾。”

    他沒再回應。

    周浦在這時拿起手機,“馮董,趙隊的電話。”

    馮斯乾接過,不等他開口,那頭語氣急躁,“林宗易昨晚出現在江濱公路,在天台劫走一個人。”

    馮斯乾皺着眉頭,“境內沒有與他相干的人,他劫走了誰。”

    趙隊回答,“林恆。”

    馮斯乾看了我一眼,“林恆不是在雲城嗎。”

    趙隊懊惱極了,“我還一直納悶,仇蟒再如何手眼通天,一個活生生的人能憑空運送出境嗎?總有蛛絲馬跡,沒想到我們被耍了,仇蟒沒把林恆帶出江城。”

    馮斯乾眯着眼,沉默了許久,“我三小時後過去。”

    “你不在江城嗎?”

    “在湖城。”

    馮斯乾沒多言,掛斷電話。

    我僵硬坐着,偷偷看他。

    他什麼也沒問我,整個人倚着靠背,面目深沉。

    我猜不准他心思,擰開一瓶水,小心翼翼喂到嘴邊,“你渴嗎。”

    馮斯乾沒動作,閉着眼。

    我這下確定了,他清楚是我,所以不問。

    周浦連夜抄近路,繞過131國道,途經兩個收費站,直奔江城西郊。

    我們趕到天台是凌晨一點鐘,現場燈火通明,停了幾輛公車。

    我竭力平復情緒,跟隨馮斯乾在路口下車。

    趙隊迎上,示意身後一排破舊平房,“甲10號院2棟,雙方交手了,有血跡,其中林宗易的血比較多。他做了萬全的準備,可負責看守林恆的保鏢準備更足。”

    我大驚失色,“他死了嗎?”

    馮斯乾站在我右側,偏頭凝視我,沒說話。

    趙隊說,“沒發現他人,周圍更沒有攝像頭,大概率活着。”

    郊區的風燥熱,像是着了火,馮斯乾解開襯衣鈕釦,“你查了。”

    “查了。”趙隊越過他肩膀望向我,“林宗易最後聯絡的號碼,是江城本地,我不多說了。”

    我心虛別開頭。

    馮斯乾拒絕了趙隊遞來的香菸,“林恆是他兒子,他出馬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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