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逐漸淪陷 >第199章 不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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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斯乾吸完最後一口煙,撩眼皮打量我,“你沒睡好。”

    我下意識觸碰眼眶的烏青,小聲說,“我睡不着,我知道你生氣。”

    他目光定格在我臉上,“不想我生氣嗎。”

    我搖頭,“我想要你笑。”

    他當真浮出一絲淺笑,“韓卿,你這張紅脣吐出的謊言,真是害人不淺的陷阱。勾男人魂魄,還要俘虜男人性命。多麼惡劣的過錯,只要你含着眼淚哄一鬨,男人像着了魔捨不得處置你。”

    我走過去,搶他的煙,“你抽太多了。”

    他任由我奪過,沒出聲。

    我端起茶杯,茶水還溫熱,他望了一眼杯子,嗓音是煙燻後的喑啞,“你拼命護住林恆,是因爲林宗易。”

    “不全因爲他,畢竟稚子無辜。”

    他接過水杯,擱在桌角沒喝,“這輩子還放得下嗎。”

    我窺伺他的反應,平靜得過分,“我放下他了。”

    馮斯乾忽然扼住我手腕,往懷中一帶,我橫臥在他腿上,烏黑的長髮鋪於膝蓋,我微喘着偏頭,“斯乾,我只想多償還他一些,他在雲城救了我,不止雲城,這兩年,我根本記不清自己虧欠了他多少。”

    他垂眸審視我,“你又欠了我多少。”

    我委屈嘟囔,“我給你生了兒子,難道不夠還清嗎。”

    “這就兩清了是嗎。”馮斯乾推開我,“我不要這個兒子了,免得你倚仗他爲所欲爲。”

    我纏住他,“棄養是犯法的!”

    馮斯乾停下動作,“還清了嗎?”

    我不得不違心說,“沒清。”

    他面無表情,“大聲點,斯乾叫喚都比你清晰。”

    我一愣,旋即笑着,“你終於肯喊狗的名字了啊。”

    他坐直,我攥着他手指,馮斯乾的手修長白淨,有力而分明的骨節,總是溫暖乾燥,“蔣芸說,你們這樣的男人,愛女人兩三分,已是很難得了。你們人生中的七八分,都愛權勢,名利與凌駕別人頭上的慾望。”

    他若有所思,“算是。”

    我一本正經問,“那你愛我幾分。”

    他默不作聲,我撬開他脣,“三分?”

    他輕笑,“再多一點。”

    我伸手裝作捻下巴的鬍鬚,“足矣。”

    “你倒容易滿足。”他被我逗得笑聲越發濃,“不求十分嗎。”

    我精靈清澈的眼睛此時映照在他的眼睛裏,“男人的情愛太烈,女人會窒息的,尤其是一個佔有慾旺盛的男人,對陣一個閱盡無數男人的女人,何必愛得兩敗俱傷呢?”

    馮斯乾看了我許久,“你有幾分。”

    我比劃5,“這也是我能給予男人最深的程度。”

    他意味不明笑了一聲,我手撐住他胸膛,坐起面對他,“斯乾哥哥,其實在你心裏,我的分量勝過你耿耿於懷的恩怨了。”

    他搖晃着冷卻的茶,“你的分量是不輕,我的分量卻不重。”

    “愛你十分的女人,從不缺我一個,你連一分也沒給她們。”我指腹流連過他下頜的胡茬,“沒有挑戰性的女人,你不也覺得沒味道嗎?年長日久,在你魅力征服下,一分、一分地增加淪陷,纔是你最着迷的過程。”

    馮斯乾眼神隨着我晃動的食指飄浮,“穩定沒味道的女人,適合做妻子。情趣十足又不安分的女人,只適合當小的。”

    我邁過他腿間站起,“不急,等你加到八分,你會自己打破底線。我即便再胡鬧,你也不忍心養在外面。”

    “這麼自信。”他望着我,“我們誰先加到八分。”

    我扭頭,“別低估我駕馭男人的道行。我還在試圖逃脫你的掌控時,你已經先動了心。”

    “你也別低估我征服女人的道行。”馮斯乾拉開抽屜,“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取出一個U盤,插入筆記本,緊接着屏幕亮起,是一段十六分鐘的錄像。

    錄像右下角的顯示時間是八個小時前,背景在一間茶廳,兩個男人圍着魚池餵食金魚,當我看清他們是誰,整個人僵硬住。

    年老的男人皺紋裏堆疊着笑意,格外高深莫測,“強子不懂規矩,了結他,算作我替你做主了。”

    年輕的男人氣度英武,一身挺括的純黑衣褲,站姿筆直,在年老男人的對面,“是您廢了冠強。”

    仇蟒撣了撣手上的殘渣,“華子,他一直跟你作對,他斷送在舟山,你痛快嗎。”

    林宗易背對鏡頭,沉默了數秒,“我無意讓冠強死。”

    “華子,你不誠實。”仇蟒彷彿識破他隱藏的心思,“從強子綁架韓卿,刺傷她的那一刻,他註定是你眼中釘。倘若我沒猜錯,強子明晚在橡山倉庫清貨,你早就謀劃好他如何失足墜崖了。”

    仇蟒走向窗前,正是電閃雷鳴,“濱城這場大雨,山路泥濘,是動手的最佳掩護。你的性子我瞭解,強子不招惹韓卿,你會忍讓他,你如今也禁不起風波,可強子動了韓卿,你絕不容他。你在雲城爲救她不惜同我撕破臉,區區一個強子在你眼裏又算什麼。”

    林宗易側身注視仇蟒,“那您爲什麼提前下手,不然您又多一份籌碼牽制我。”

    “你與強子是我身邊的兩大骨幹,你們內訌,我自然舍一保一。”他隨手拿起窗臺擺放的輪船模型,“外界風浪襲擊,它翻不了,一旦從船艙內部漏水,它很快傾覆。與其你們兩虎相鬥,各有損傷,我親自解決其中一個,你但凡有良心,要記住我的恩情,我沒髒你的手,可跟我幹,你的手也不能太乾淨。”

    林宗易顯然沒料到仇蟒會在這種關鍵時期自斷臂膀,“您培養冠強許多年。”

    仇蟒撂下模型,“我不否認他的忠心,華子,這點你不如他。”仇蟒話音未落,猛地掏出一柄武器,指向林宗易。

    林宗易當即握拳反擊,只是出手到一半,他及時停在空中,“蟒叔。”

    仇蟒意料之中,沒有惱怒,“我判斷你不如強子忠心,這便是理由。他的本能是跪下臣服我,你的本能是自衛,寧願與我兵戎相向。”

    林宗易鬆開拳頭,手心空空如也,“我收斂自己的本能,是忠誠和理智並存。”

    “講得好。”仇蟒大笑,隨即拉動保險栓,“聽你喬叔說,洗浴中心去過一撥人,是湖城的便衣,你通過清潔工交給他們證據,有這回事嗎。”

    林宗易舉着雙手,“冠強覬覦萬隆城,他想扳倒我,有時行動很偏激,至於湖城,沒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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