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逐漸淪陷 >第207章 饒過
    我深呼吸,“哪個女人愛上你,真是不幸。”

    他將襯衣扔在牀上,“有些不幸是女人的選擇,成年人承擔自己選擇帶來的一切後果,這是社會法則。”

    我靠住牆,“也包括我。”

    “不包括你。”馮斯乾走進房間。

    我注視他背影,“我的結局,難道不比孟綺雲慘嗎?她起碼擁有馮太太的名分。”

    馮斯乾回過頭,望了我良久,“你總是喜歡過早下定論。”

    我沒和他糾纏下去,拿起手機避到洗手間,撥通了三位數的號碼,壓低聲講了幾句,隨即掛斷。

    孟綺雲既然不清楚自己的新婚丈夫在外面幹什麼,我便讓她清楚清楚,家屬領人,場面多有趣,我倒要瞧瞧她的承受力有多強。

    不是任何女人都駕馭得了馮斯乾這種深不可測又無情狠決的男人。

    我脫下內褲,攢成團抓在手裏,從洗手間出來,馮斯乾已經換過睡衣,坐在書桌前批閱文件。

    我走向他,“喝茶嗎?”

    他擡眸望着我,沒說話。

    我又問,“玫瑰,菊花,喝哪種?”

    馮斯乾翻了一頁合同,目光依然定格在我臉上,他覺得不對勁,又難以識破哪不對勁,“你隨意。”

    我將玫瑰茶包泡進沖洗腳丫的水裏,擱在馮斯乾面前。

    他似笑非笑,“涼水?”

    我面不改色,“天氣熱,涼茶下火。”

    馮斯乾轉動了兩下杯壁,“有道理,不過我不是很渴。”

    我直截了當戳穿他的戒心,“怕我下瀉藥嗎?”我張開脣貼上杯子,他專注觀望這一幕,沒阻止我繼續。

    比猴都精,我沒法演了,又挪開,“愛喝不喝,狼心狗肺。”

    他笑了一聲,重新拾起文件,我實在不甘心,主動將茶杯喂到他脣邊,“好歹我親手泡了,你總要領我的一份情。”

    馮斯乾神色意味深長,“你心裏恨我。”

    我沒動,維持着喂水的姿勢。

    他一語道破,“所以現在應該不是你願意對我獻殷勤的時候。”

    我意興闌珊收回手,他突然握住我手腕,打量那杯水,“但你親手泡的茶,即便是毒藥我也喝。”

    他含住杯口,與此同時,我另一手不露聲色探向他後腰。

    燈光黯淡,我整個人更柔媚幾分,他好像試探,又好像真的動了情,在這一刻挨近我,我直起身,打斷氣氛,“味道怎樣。”

    他喝完茶,神情平靜,“有點臭。”

    “是啊,能不臭嗎。”我晃動着赤裸白膩的腳,“它在高跟鞋裏悶一天了呢。”

    馮斯乾淡淡嗯,“確定嗎。”

    我不加掩飾自己的開心,“當然,我倒在壺裏的水。”

    他一指垃圾桶中的空水瓶,以及角落兩隻盛滿水的玻璃杯,“抱歉,我有潔癖,你倒入的那壺水,我澆在鞋裏了,換成沒開啓的礦泉水。”

    我停下笑,望向他,“誰的鞋。”

    馮斯乾雲淡風輕,“你的鞋。”

    我脊背發僵,“我花費三萬塊錢定製的鞋。”

    “你很喜歡嗎。”他噙着一絲淺笑,“那爲什麼要冒險。”

    我壓下情緒,不急,惡人自有惡人磨,好戲在後頭,我不相信馮斯乾有本事次次逃過我的設計。

    我轉身,用遙控器調低空調的度數,“我去卸妝。”

    他問,“不去會所嗎?”

    我推門進浴室,“不去了,馬上請你看戲。”

    十分鐘後,有人敲門。

    過道站着一個年輕男人,向開門的馮斯乾出示證件,“臨江區,警察。”

    馮斯乾微眯眼,“什麼事。”

    男人說,“一位女士報警,有知名流氓入戶騷擾。”

    “知名流氓。”馮斯乾重複了一遍,“你敲錯門了。”

    男人後退,端詳門牌號,“沒錯,2106的住戶。”

    馮斯乾說,“這間房沒有女人。”

    他話音才落,睡褲的腰帶掉落一條蕾絲內褲,在他喝茶時,我纏繞上面的。

    我藏在洗手檯的推拉門後,捂住嘴笑。

    男人發現內褲,低頭撿起,“你能解釋它嗎?”

    馮斯乾看着,面目喜怒不辨,他明白我剛纔那齣戲的用意了。

    男人立刻逼近,試圖控制他,“你儀表堂堂的,竟然幹這些不堪的事。”

    在電梯口打電話的年長便衣此時走過來,“馮董?”

    馮斯乾一言不發繫着睡衣釦,男人越過他頭頂,打探四周,“裏面除了您,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我。”我衣衫不整,走出浴室。

    男人又一懵,“林太太?”

    我遮住春光袒露的胸口,“是我報警。”

    馮斯乾看向我,許久,他悶笑,“韓卿,長能耐了。”

    我煞有其事控訴他,“馮董事長是什麼嗜好,深更半夜不睡覺,偷偷溜進酒店騷擾女住客,幸好我沒睡,抓個現行,你是慣犯還是初犯呢?”

    我背過身,面對馮斯乾,委屈可憐的樣子蕩然無存,反而笑得明媚得意,“這樣滴水不漏的套路,想必是害人不淺的慣犯了。”

    我又扭頭,告訴爲首的男人,“同志,你們要拘留他,並且對外通報,絕不能手下留情。”

    馮斯乾忽然正色開口,“我坦白,不是騷擾,是交易。”

    男人愕然,“您和誰交易?”

    “房間裏的女人只有她。”馮斯乾點到爲止,男人很上道,“和林太太交易?”

    馮斯乾的演技入木三分,拿捏非常精準,那種欲言又止的壓抑感,遭遇仙人跳之後無奈的迷茫感,看上去還真挺可信,“價格沒談妥,她惱羞成怒,驚動了你們。”

    我笑容頃刻凝固,“馮斯乾。”我全身發麻,血液逆流,“你再潑髒我,我砍了你信不信。”

    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我情急跳起來,“他放屁!這個狗孃養的王八蛋,是他騷擾我。”

    馮斯乾臉色一沉,“韓卿,誰教你罵髒字。”

    “我罵你祖宗——”我撕扯他衣服,“你又毀我名聲!”

    他扣緊我手,我張嘴咬他手背,含糊不清咒罵,“你不要臉,你憑什麼胡說八道!”

    他捏住我下巴,將我整張臉擡起,“馮冬跟着你學不到好,不許罵髒字。”

    年輕便衣哎了兩聲,“公然鬥毆是嗎?”他分開我和馮斯乾,“誹謗犯法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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